镇岳鼎上的绿锈在灯光下泛着冷光,那些细如发丝的银线仿佛变成了毒蛇,盘踞在暗处,等待着下一个猎物。
刘醒非看着鼎身上模糊的铭文,忽然叹了口气:“看来只能用那个法子了。”
镇岳鼎周围的符纸在气流中微微颤动,朱砂符文泛着幽光,仿佛下一秒就要齐齐爆发。
孙春绮退到宫室角落,握紧了手中的破阵符,却迟迟没有动作——她很清楚,一旦失手,这满室的符法之力足以将两人连同整座墓室一起碾碎。
刘醒非盯着那张由银线与符箓织成的无形之网,指尖在袖中摩挲片刻,终于下定决心。
他抬手从怀中取出一只巴掌大的铜壶,壶身刻着繁复的雷纹,壶口萦绕着一缕淡淡的金芒,入手时带着灼人的暖意。
“这是……”
孙春绮见他取出此物,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她知道刘醒非有两件至宝,钧天壶能纳万物,而另一把阳弋壶却极少现世,只听说与上古神孽有关。
“没办法了,只能用它试试。”
刘醒非握住阳弋壶,指尖在壶底轻轻一叩。
刹那间,壶口的金芒骤然暴涨,一股磅礴的吸力从壶中涌出,仿佛有无形的漩涡在原地成形。
宫室里的空气开始剧烈流动,那些原本静止的银线剧烈震颤起来。
贴在线上的符箓像是被无形的手牵引,一张张脱离银线,化作流光朝着阳弋壶飞去。
火球符上的赤红焰纹、冰箭符上的霜白印记、闪电符上的扭曲雷光……十几种符箓如同被卷入风暴的蝴蝶,争先恐后地没入壶口。
“嗡——”
阳弋壶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壶身雷纹亮起,隐约能看到壶内闪过无数细碎的光影。
那些被吸入的符箓在壶中似乎并未湮灭,隐约传来细微的爆裂声、冰冻声,还有植物生长的簌簌声,只是这些声音刚响起就被一股更强大的力量压制,很快便归于沉寂。
不过片刻功夫,满室的符箓已被收得一干二净,只剩下光秃秃的银线悬在空中,失去了符力支撑,很快便化作飞灰飘散。
镇岳鼎周围的压迫感瞬间消散,宫室里只剩下阳弋壶余韵未消的轻颤。
刘醒非收起阳弋壶,长舒一口气:“幸好没出乱子。”
孙春绮走上前,看着空荡荡的银线痕迹,心有余悸:“这阳弋壶果然名不虚传,竟能直接收容符法之力。”
两人正说着,古墓深处忽然传来一声极轻的异动,像是有人在空旷处转身时衣袂摩擦的声响。
与此同时,古墓另一端的偏殿内,一名身着青衫的修士正站在石棺旁,手中拿着一枚玉簪,细细打量着棺中女尸的面容。
女尸保存完好,肌肤仍有弹性,脸上带着永恒的恬静,显然是用了特殊的防腐术法。
就在阳弋壶爆发吸力的瞬间,他手中的玉簪突然微微发烫。
修士眉头一挑,猛地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