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暮云的目光在地图上游弋,从落鹰涧到幽州,再到遥远的西京。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幽州与顺州之间,一个不起眼的标记上——永定河。
冬季的永定河,应该已经冰封。
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逐渐成型。
“大家看这里。。。”
当即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赵暮云手指落下的地方——永定河。
“大都督的意思是……”慕容春华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走冰面?”
“正是。”赵暮云的手指在地图上缓缓移动,从落鹰涧往东,划过一段山路,最终停在永定河冰面。
“兀术和杨岩都认为我们被困落鹰涧,动弹不得。”
“北狄援军新败,李进受挫,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如何把我们困死在这里,或是如何在攻城战中取得突破。”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加坚定:“幽州城高池深,杨岩强攻半月不下,已显疲态。”
“而兀术虽被牵制,但北狄随时可能从草原再调援军。”
“我们若继续在此僵持,待杨岩与西京那边分出胜负,无论哪方得势,我们都将成为砧板上的鱼肉。”
武尚志道:“大都督,咱们走永定河冰面直插幽州北门,确是一步奇招。但风险极大——冰面是否坚实能过兵马?”
“即便能过,幽州北面城墙虽不如南面高厚,但守军岂会毫无防备?我军长途奔袭,战力能剩几成?”
“小五所虑极是。”赵暮云点头,却不退缩,“正因风险极大,敌人才想不到。”
“我观察多日,燕山雪大天寒,永定河冰封已近两月,冰层厚达数尺,堪负重骑。至于幽州守军……”
他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白日沈千所报,幽州正大量驱赶百姓上城,囤积火油,这恰恰说明守军兵力已捉襟见肘。”
“北狄人守城,向来依靠的是骑兵机动与野战,守城本非所长。”
“如今幽州被围,兀术必抽调精锐于南门应对杨岩主攻,北门防御必然空虚!”
“可我军若倾巢而出,落鹰涧营垒怎么办?”钟猛皱眉道,“一旦被杨岩或北狄发现是空营,他们立刻就会知道我们的去向。”
“所以不能倾巢而出。”赵暮云的手指在地图上点了三个位置,“留三千人,由你统领,虚设旌旗,每日照常炊烟升起,巡逻队次不减,做出主力仍在的假象。”
“慕容春华、纳木措、桓武你们三人骑兵在外围游击,袭扰任何试图靠近探查的敌军游骑。”
“那出击兵力所剩不多了啊!”唐延海计算道。
“四千!”赵暮云道,“我亲率你的斥候营、柳毅神机营、武尚志二千轻骑,以及郭洛的一千重骑进行这次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