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背后的主使,必定是丁士桢与孔鹤臣其中之一!绝不会错!
然而,到底是他俩中的哪一个?丁士桢看似被迫害,孔鹤臣看似超然物外,这两人皆有可能,也皆有动机。仅凭目前的观察,还难以做出最终的断定。
看来,需要兵行险着了。。。。。。
苏凌心中暗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思绪,目光变得越发锐利和深邃,准备进行最后一场,也是最为关键的一场——心理博弈!他要用话术,逼出最终的答案!
苏凌目光深邃,仿佛在认真权衡,他缓缓踱步,声音变得平和,甚至带着几分对长者的敬重,开始刻意地将嫌疑引向一个方向。
“说起这位大鸿胪孔鹤臣孔大人。。。。。。”
苏凌微微仰头,仿佛在感慨。
“那可是天下读书人的楷模,清流一派的魁首,更是至圣先师的苗裔,血脉尊贵,身份超然。”
“其人为官数十载,素有‘君子之风’的美誉,门生故吏遍布朝野,一言一行皆被视为士林标杆。”
“他若真想对苏某不利,何须用这等藏头露尾、刺杀探查的下作手段?以他在朝中的声望和影响力,自有无数种光明正大、甚至无需他亲自出手的方法来应对苏某。”
苏凌顿了顿,语气更加“诚恳”道:“更何况,在此次察查京畿道一事上,孔大人非但没有为难于我,反而在聚贤楼宴席之上,当着六部同僚的面,主动提出并当场交付了一份涉及官员贪墨的名单于我!”
“虽然后经查证,那份名单或许。。。。。。嗯,或许略有瑕疵,但其主动协助之意,却是真切无比的。如此坦荡行事,主动提供线索,又怎会背后行此鬼蜮伎俩,派你来行刺探查呢?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啊。”
“孔大人的嫌疑,依苏某看,倒是可以暂且放一放。”
这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将孔鹤臣的身份、地位、声誉以及“主动相助”的行为都摆了出来,听起来极具说服力,仿佛真的已经将孔鹤臣从嫌疑名单中摘了出去。
紧接着,苏凌话锋陡然一转,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锐利和冰冷,如同出鞘的寒刃,直指唯一剩下的目标!
他的声音也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和坚决。
“所以!排除了所有不可能,剩下的那个,无论多么令人难以置信,都必定是真相!”
“嫌疑最大的——就是户部尚书,丁士桢!”
他目光如电,死死盯住黑衣人开始剧烈闪烁的眼睛,言辞犀利,句句诛心。
“第一,我奉旨察查京畿道,首要目标,也是天下皆知的目標,便是他户部!便是他丁士桢多年经营的根基所在!他如坐针毡,寝食难安,最有理由鋌而走险!”
“第二,孔鹤臣所提供的那份名单,其上人员,户部官吏占了十之八九!这分明是丁士桢断尾求生、弃卒保帅之举!他怕我深挖下去,故而抛出这些无关痛痒的小卒来混淆视听,搪塞于我!此乃心虚的表现!”
“第三!”苏凌的声音更加冷厉,“就在今夜宴席之后,丁士桢曾单独邀我过府!表面诉苦,说什么受制于孔鹤臣,成了弃子,实则言语之间,多有试探拉拢之意!但被我严词拒绝!他见软得不行,便心生歹念,派你前来硬夺!”
“第四,也是最关键的一点!”苏凌逼近一步,气势迫人。
“他丁士桢最想知道、最害怕的,就是丞相萧元彻私下给我的那份名单!那名单之上,究竟有何等关乎他身家性命的秘密?!他怕我知道得太多,怕我手握足以将他置于死地的证据!所以他迫不及待地派你来,要么盗取名冊,要么——直接杀我灭口!”
“如此四条,条条指向他丁士桢!动机、时机、行为、利益关切,无一不符!他,难逃干系!”
苏凌的声音戛然而止,不再多言一句,只是用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冷冷的、带着绝对压迫感地逼视着那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