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朝身后左侧一名黑衣杀手使了个狠戾的眼色!那黑衣人心领神会,如同鬼魅般瞬间前踏一步,手中的倭刀“呛啷”一声弹出半尺雪亮刀身,冰冷的刀锋瞬间压在了韩惊戈的颈侧!刀锋紧贴着皮肤,只要韩惊戈稍有异动,便能瞬间切开他的喉咙!
冰冷的金属触感带着死亡的威胁,紧贴着韩惊戈颈动脉那微弱的搏动。那名杀手眼神冰冷,如同捕食前的毒蛇,死死锁着韩惊戈,等待着小泉的命令或韩惊戈的破绽。
死局!
这一手既是为了试探,也是为了控制!小泉保仁老奸巨猾到了极点,即便对韩惊戈的提议心动如狂(毕竟这是唯一的生路希望),也要确保这匹难以驯服的狼在自己爪牙之下!将韩惊戈置于杀手钢刀的绝对控制下,让他去“证明自己”的同时,牢牢钳住他的命门!
韩惊戈的动作停顿了。那看似漫不经心向前的半步,被这突如其来的刀锋硬生生钉在原地。他甚至没有去看颈侧那散发着森寒杀气的刀锋,也没有去看身旁那名眼神如同毒蛇、随时准备取他性命的核心杀手。他的目光,依旧稳稳的、平静得令人心底发寒的,落在那步步为营的小泉保仁身上。
周遭的空气瞬间凝固。
苏凌的心沉到了谷底!刀架在韩惊戈脖子上!这个老狐狸连韩惊戈都怀疑!
小泉这老狐狸,狡诈至此!他恨不得立刻扑过去生撕了那个枯瘦的老鬼子,但他不敢!陈扬喉咙上那只断刃就像捏着他的心!
陈扬脖颈血流如注,意识已有些模糊,但他也看到了刀架在韩惊戈颈侧的惊险一幕,也不由得有些震惊。
面对颈侧致命的刀锋,韩惊戈那张冷峭的脸上,竟缓缓地、缓缓地牵起一个弧度。
那并非慌乱的笑,也非讨好的笑,更不是屈服的笑。
那是一种带着洞悉一切、甚至掺杂着一丝令人费解的怜悯的……微微笑意。仿佛他不是被人用刀抵着脖子,而是在看一个濒死者的徒劳挣扎。
“小泉君果然思虑周全。”韩惊戈的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丝毫被威胁的恐惧,只有一种冰水般的透彻。
“性命攸关,确实不可不防。。。。。。你要我自证?容易。。。。。”韩惊戈的目光稍稍偏离小泉的眼睛,似乎极为不经意地掠过那被刀锋钳制的“自证工具”——他自己——的颈侧,又淡淡地扫过小泉身后另外几个黑衣杀手戒备的身影,最后,回到了小泉脸上。
他的语气带上了一丝极其微妙的嘲弄:“如今我命悬于你手,刀锋随时可取我性命。这便是最大的自证——我若真有异心,岂会置身于你刀兵之下,任你宰割?”
他微微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种推心置腹般的奇异蛊惑力,穿透那越来越响的机括轰鸣:“小泉君,时辰……不站在我们与他们任何一方。我们跟姓苏的在此对峙僵持,无异于坐以待毙。总闸所在,须臾可达。让我去,关闭它,你我皆能活!你若不放心,让你这位得力属下随我同去便是。。。。。。”
他下颌极为轻微地朝颈侧持刀的那名核心杀手点了一下,“由他贴身‘护送’,小泉君坐镇中军押着陈扬在此等候,双管齐下,岂不万全?若我有丝毫异动,任凭这位朋友将我斩杀当场!如何?”
小泉保仁那只血红的独眼剧烈地闪烁!韩惊戈的话像一把精确的钥匙,瞬间捅进了他心头最大的锁眼!
一石二鸟!字字诛心!
韩惊戈先是点明了他的“命悬一线”是诚意的最大明证(逻辑上似乎天衣无缝)。接着以“坐以待毙”点燃了小泉心中最大的恐惧——时辰拖长,暗影司一旦来人,谁都走不了。最后提出的“双管齐下”方案,简直绝妙!
派一名最强、最信任的心腹贴身跟着韩惊戈(同时也就是继续控制着他),自己则稳稳掌控着陈扬这张牌和苏凌这个威胁核心!一旦韩惊戈有诈,心腹可立刻格杀!而自己这边,苏凌投鼠忌器,根本不敢动!主动权、生杀权依旧牢牢握在自己枯槁的手心里!
安全!高效!无懈可击!
巨大的生存诱惑瞬间像潮水般吞没了小泉心底最后那点顽固的怀疑毒针!生的欲望压倒了一切!这韩惊戈确实是站在自己一边的!否则他不会想出如此“贴心”、如此“为他考虑”的方案!他甚至主动提出让人跟着!这简直是自缚手脚来表忠心!
“好!韩惊戈!我就信你这一次!”小泉保仁嘶哑的低吼一声,如同赌徒将所有的筹码推上了桌!
他眼中爆发出狂热的贪婪和对生的渴望,枯槁的脸上泛起了回光返照般的红晕。他猛地朝那名用刀架着韩惊戈颈侧的核心黑衣杀手吼道:“中山进夫,你贴身看住他!带他去总闸!若有半点可疑。。。。。。”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无尽杀意,“立斩不赦!取其首级回来见我!!!”
那唤作中山进夫的黑衣杀手眼神锐利如鹰隼,毫不迟疑地沉声应道:“嗨!”手中的倭刀微微一抬,从韩惊戈的颈动脉处稍稍挪开了半寸,但那刀尖依旧如跗骨之蛆,精准地指着韩惊戈的后心要害!确保韩惊戈任何意图逃离或反抗的动作,都会在瞬间被一刀穿心!
“走!”中山进夫的命令冰冷无情。
韩惊戈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仿佛身后指着的并非催命符。他极其自然地迈开了脚步,方向正是假山出那块突出的岩石但他的身姿,并非向前直行,而是借着转身向通道迈步的动作,微不可察地再次朝着小泉保仁所在的核心圈子“靠近”了半步!
这半步移动幅度极小,自然的如同随行进方向调整重心,毫无攻击性或指向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