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一刻钟后,林菀再次躬身道:“。。。。。。臣妇先行告退,静候娘娘的佳音。”
当她掀开厚重的帐帘走出去时,脸上的悲愤和激动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恢复了惯有的温婉平静,眼角眉梢还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轻松。
林菀对着守在外面的小明子微微颔首,步履从容地往自己的营帐走去,仿佛只是进行了一场再寻常不过的觐见。
芙蕖目送她走远,转身掀帘回到帐内。
沈知念已经重新坐回棋盘前,指尖拈着一枚白玉棋子,在指腹间缓缓摩挲。
暖帐内的烛火跳跃,在她绝美的侧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那双狐狸眼中寒芒如星,深不见底。
“娘娘。”
芙蕖禀告道:“下一位夫人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沈知念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随手将棋子“啪”地一声按在棋盘上,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慵懒:“传吧。”
仿佛方才那场足以掀起腥风血雨的密谈,从未发生过。
“是。”
。。。。。。
定国公府的营帐内。
炭火将熄,残余的热气裹着一丝草药的气息。
定国公夫人半倚在铺着厚厚锦褥的矮榻上,眼底沉淀着经年累月的怨毒。
她身上盖着厚实的狐裘,一只枯瘦的手搭在榻沿,腕间那串紫檀佛珠被捻得油亮,却压不住周身散发出的阴戾之气。
帐帘轻响,林菀裹着一身寒气进来,发髻间沾着几粒草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