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生辰,就不算二十。”沈随风眼底泛起三分挑衅,“小屁孩。”
小屁孩肩膀一垮,让他的胳膊从上面滑了下来,然后继续木着脸牵马往外走。
“喂……喂,”沈随风跟上去,“怎么感觉你不太情愿跟我出来?”
“让我随行的事,是殿下的决定?”陈尽安问。
沈随风:“不是。”
“不情愿。”陈尽安说。
沈随风愣了愣,才明白他在回答自己上个问题,一时间哭笑不得:“合着要是殿下的吩咐,你就情愿了?”
“我的伤还没好全,若无歹人诓骗,殿下不会让我去。”陈尽安继续木着脸。
沈随风啧了一声:“还以为你是个任劳任怨、没有半点自己想法的家伙,没想到也有不想干的时候啊。”
陈尽安顿了顿,似乎不知该如何回答。
两人慢悠悠往前走,等到了城门口,各自将文牒交由守城军查看。
等文牒重新拿到手时,陈尽安突然闷闷开口:“李大哥他们说了,除夕那日要带我去河边做冰灯。”
沈随风微微一怔,回过神时他已经走远了。
看着小孩郁闷的背影,沈随风难得生出一分愧疚。
他小跑着追上去:“李大哥是谁,也是府中侍卫吗?陈尽安你可以啊,竟然都交上朋友了……要不,你回去?我自己去塔原也行。”
陈尽安闻言扫了他一眼:“说什么蠢话。”
沈随风:“……”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被骂了时,陈尽安已经骑上马朝前飞奔,他顿时气笑了,翻身上马追了过去:“小混球,少学你家主子说话!”
这边俩人你追我赶地往塔原去,那边长公主府也开始张灯结彩,准备迎接在营关的第一个新年。
虽然府中只少了两个人,但还是给人一种空了许多的感觉,瘸着一只脚的阿叶都忍不住感慨:“沈先生整天往外跑,不是给这个看病,就是给那个请平安脉,陈尽安更是石头一样,平时在家也是三杆子打不出个屁来,怎么他们俩一走,竟然感觉冷清这么多?”
“你可千万别在殿下面前说这些,要是惹她伤心就不好了。”范公公赶紧叮嘱。
阿叶顿了顿:“为何要伤心?”
“你想呀,人逢佳节倍思亲,殿下头一次在宫外过年,还是离京都城这么远的营关,最亲近的两个人也不在,正不是滋味着呢,你再一直说这些,岂不是
()更惹她伤心?”范公公解释。
阿叶啧了一声:“什么叫最亲近的两个人不在,我才是殿下最亲近的人!”
范公公:“……”
虽然跟范公公插科打诨,但阿叶心里还是有分寸的,所以当着冯乐真的面,绝口不提那两个刚出营关的人,以至于太过小心,连冯乐真都觉得莫名其妙了。
“本宫只是让他们出去办点事,不是将他们驱逐出府了,有什么提不得的?”冯乐真不解。
阿叶:“……您不会因为最亲近的人不在而伤心?”
“他们俩不在,难道其他人也不在吗?”冯乐真失笑,“本宫又不是孤立无援,更何况他们过几日就回来了。”
“如果是以前,谁不在都无所谓,可如今您还是第一次在京都城以外的地方过年呢。”阿叶殷勤给她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