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乐真哭笑不得,扭头看向成生。
成生顿时有些结巴:“阿、阿……”
亲眼看到沈随风叫她母亲后,他这句‘阿陶’是怎么也喊不出口了。
“唤阿陶就好。”冯乐真替他做了决定。
成生松一口气:“阿陶姑娘,请随我来。”
冯乐真点了点头,又与成生母亲说了两句话才跟着过去。
日头西移,虽然远没到下山的时候,但空气明显凉了下来。
沈随风将所有草药归置好后,便独自一人在院中静坐,直到门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才抬头看过去。
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小姑娘,特意跑来只是为了知会他,老李头被女儿执意留下住两日,但又放心不下他们,所以让她来请他们一起过去。
沈随风微笑婉拒,等小姑娘一离开,唇角的笑意便淡了下去。院子里静悄悄,一个人竟有些冷清,他沉默片刻,扭头看向归置好的草药。
天色渐晚,冯乐真总算要从成生家离开了,结果刚走出房门,就在院子里迎面遇上了沈随风。
“你怎么来了?”她问。
沈随风举起手里的药包:“来送药。”
话音刚落,成生母亲便走出来了,一看到沈随风连忙迎上去:“哎哟沈大夫,您怎么突然来了?是来接阿陶姑娘的?”
沈随风看了冯乐真一眼,微笑:“不是,我是来给您送药的。”
冯乐真眉头微挑。
“这可真是……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太谢谢您了沈大夫。”成生母亲难为情地接过。
沈随风:“记得一包药可以煎三次,是一天的量,您按时吃,等药吃完头疼之症便好了。”
成生母亲连连道谢,冯乐真拄着拐,慢吞吞地往外走。
“你沐浴了?”沈随风突然问。哪怕隔着几步远的距离,他也嗅到了她身上的皂角味。
没等冯乐真回答,他便不悦道:“你腿上有伤,不能沾水。”
冯乐真睨了他一眼,没有理他。
“没沾水没沾水,只是洗了头发。”成生母亲笑呵呵道。
沈随风一顿:“只洗头发……是没事的。”
“阿陶姑娘的头发养得真好,又黑又亮像缎子一样,我就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头发。”成生母亲还在感慨。
冯乐真颔首:“还要多谢你帮我洗头,也谢谢成生帮我跑这一趟。”
沈随风闻言,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
“阿陶姑娘可别跟我们客气,要不是你和沈大夫来了,我们这会儿还在吃野菜呢!”成生母亲笑道。
乡村本就安静,夜间的乡村更是静得只剩风声,天才刚刚黑,路上便一个人影都没了。
告别了成生母亲,两人慢吞吞走在回去的路上,脚步声伴随着拐棍碰地的叮当响,倒也有几分静谧的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