峡谷另一头的戈壁滩上,耗尽全力的青年和大鹰并肩躺在地面,任由冷风拍打伤口。
彼此没有言语,更没有动作或目光的交流。只是不约如同望着即将黯淡的天穹,沉默地呼吸。
——不,还没有结束。
某一时刻,在迷迷糊糊中失去意识的白谦之猛然惊醒。
从地面传导至身体的微弱震动激发着他的生存本能,理智在大脑极端疲惫的剧痛中短暂夺回主导权,开始运转。
还没有结束。
不能……
还不能倒下。
强撑着快要散架的身体站起来,白谦之试图用开始模糊的目光穿透夜幕,看清楚还有多少敌人要对付。
“哈哈利尔……还,活着吗。”
“嗯。”
听到他的声音,不仔细去看就会以为已经是一具尸体的大鹰回话了。并且紧接着也缓缓站起来,重新握住大弓。
“还有……敌人。”
“我知道。”
两人在夜色中依靠淡薄的月光对视,都看到彼此布满血污的脸摆出苦笑。
“检查一下武器和身体……好像也用不着检查了。”
白谦之看了一眼扭曲得不成人样的左手和少了好几块皮的右手臂,最终忍着痛把费洛彼斯的蓝纹直剑用布条强行绑在左手。
“哈哈利尔。”
白谦之偏头去看大鹰。
“嗯,我在。”
“被卷进我的麻烦里,后悔吗。”
“我很充实。”
“呵呵……看来温娜莲说得对,我们确实是同类。”
白谦之转回脸,把目光投向右手握持的白衣的剑。
仿佛要消除一切的黑夜中,魔物的低吼声在四面响起。
「白衣。」
白谦之在心中,向那个单薄又宛若磐石的背影发问——
「你去过比这里更残酷的战场,走过比我更艰难的路。
就不妨回答我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