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达溜达着就到了北城一带;问了几位路人,就拐进一条巷子。
走到深处,瞧着一扇破门,眉头就又皱了起来。
这就是泼皮马爷的家?
比自己租的韩媒婆那屋子,也好不了多少啊。
一推门,一股呛鼻的味道叫他忍不住闭住了呼吸。
泥马,好骚!
屋内七八位破衣烂衫的好汉,立马从躺卧状态麻溜地起了身;他们歪歪斜斜立着,警觉地叫道:“谁?马爷的家也敢不报字号硬闯!”
有几位认得胡言,慌忙用脏手掩住同伴的嘴:
“无礼不得啊,这可是胡祖宗!”
一腿脚快的,拔腿就向屋里深处的一间小屋跑。
就见他冲进了那屋,惊慌地叫道:“马爷,不好了,郑家的女婿打上门来,怕是又要让你吃些苦!”
“快,快,就对姓胡的说,马某不在家!”里面传来马爷惊惧的声音。
胡言站在门口,将屋里瞧了个仔细;
就见墙角处,五六只马子(夜壶)随意摆放着;其中有一只还被撞倒了,流出了不明液体。方才冲鼻的味道,就是从这些马子里散出来的。
几个汉子缩在一起,他们旁边是散乱的纸被和几张破席子,还有几件比乞丐身上的衣衫也好不了多少的黑衫。当然,这些衣衫无一不发出酸臭的味道。
胡言向里走出几步,那几个汉子的脸色就又白了几分。
“胡大爷,我们马爷说了,他不在家。”报信的那汉子从里屋转了出来,战战兢兢地说道。
胡言捏着鼻子边走边说道:“既然马爷说他不在,那就麻烦你告诉他,胡某没进他的屋,是去了别家。”
说着,人就到了马爷里屋的门口。
那汉子一矮身,人就顺着门框溜向一边,然后撒腿跑向一帮子同伙,与他们挤在了一堆壮胆。
胡言到了里间,空气略好了一点。
他摸了摸捏得有点发酸的鼻子,带着不怀好意的笑,看着躺在床上的那位。
现在的马爷哪里还有过去的威风:他的头叫人拿粗麻布包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肿起老高。
“胡大爷,您老怎么过来了?”
“快请坐,快请坐下;只是小的这里没有茶水,还请胡大爷不要见怒!”
马爷脸上挤出一丝难看的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