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郑屠也从车队的后面赶过来;
他是在人圈子外面,听闻别人传言裘才子最厉害的是对对子,就不免有些为女婿担心。
他可是知道:文人若是当众出了丑,可比被杀了还难受。
一赶到胡言身边,就劝说道:“贤婿,咱们是来交货的,与人斗什么对子,收了银子走路不好么!”
周八钱听郑屠这样说,哪肯放过打击胡言的机会,就说道:“郑大官人,他们都是读书人,以文相会还能成就一段佳话,岂能就此罢了?这样,我叫上几家的账房和伙计,咱们一起先点下货物的数目。”
胡言犟在原地不动,郑屠无奈,只好被周八钱拉着与人去清点肥皂的数目。
此时,围观的众人有些不耐烦了,都大声鼓噪道:“白字先生,你要送对子给裘才子便快吟出来,只是一直作势不发,莫不是心虚了!”
“你若没这个本事,认输就是!”
“是啊,你输给裘大才子也算不上丢脸!”
听着周围的聒噪声,胡言心中微微有了怒意;
再看看裘始才,这个不过十七八岁的小青年,居然还把嘴角勾了起来,毫不掩饰他心中的得意。
姥姥滴,你真当我九百年后的那二十八年,是除了拉屎就是睡觉?
好吧,既然如此,就叫你们领教一下穿越者的厉害!
于是大声对裘始才说道:“据胡某所闻,球屎你这五年间拜了三位老师;一个人如此频繁地更换老师,那学问想必只能得到些皮毛,拉垮得很,也就学了个嘴上利索。
这样,胡某送你一个对子: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
“球屎,胡某把这个对子送你,可贴切否?”
现场很安静,安静的能听到呼吸声;
白字先生也能做对子,这让围观的群众很意外。
当然,对大多数的观众而言,他们没觉得这对子有什么奇特之处;
不就是墙头的芦苇嘛,很寻常啊;
不要说外面村子里的佃户家里,就是城里那些贫户,谁家墙头不长上一簇。
至于竹笋,漫山遍野,随处可见。
不过白字先生这对子也道出了实情;芦苇确实是头重脚轻,而竹笋的嘴还真是又尖又硬,都能将石板拱起来。
“王老先生,他这对子倒还通顺上口,就是不如裘才子的有趣是么?”有人小声问身旁的一位青衣老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