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爷。”
原来从轿子里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原忠武八都之一的李师泰,此时,他亦年过四旬,脸色透着阴郁,不复往日神采。
“张相,这么多兵马围住驿馆,发生什么大事了?”
张格如实讲述,李师泰听说驿馆里住的是嵇昀,便无意再听下去。
“那姑娘非比一般,整日不理嵇侯左右,嵇昀不肯割爱,还发了火,把老夫等人赶了出来。”
正待扭头便要钻回轿子里,听到张格说起嵇昀身边有一年轻貌美的姑娘随行侍奉,李师泰眉头皱起。
了解了个中原委,李师泰回身对张格道:“黄巢之乱时,我和这位嵇侯爷同在杨魏王手下做事,还有些交情,张相要是信得过,这件事就交给我办,管教陛下如愿以偿。”
张格喜道:“八爷挺身而出,为老夫解忧,老夫感激还来不及,哪敢不信。”转念又有顾虑,补充道:“若能说服嵇侯,促成婚事最好,如事不成,也不敢惹恼了他们,眼下唐军兵威正盛,不可轻易招惹,以防引来大祸啊。”
“张相放心,我有分寸。”
二人正说话时,头顶上鸦声聒噪,引他二人抬头观望,只见数只乌鸦在空中盘旋。
张格疑惑道:“平时见不到这么多乌鸦,今天这是怎么了?”
与鸦群盘旋不同,一只单飞的乌鸦扑腾着从墙内飞出,径自投东面而去。李师泰顺手从兵士那里夺过弓,搭箭上弦,嗖的一声射去,力道之大,准头之稳,箭径直穿过乌鸦的胸膛,仍有后劲。
众人见了无不喝彩,李师泰也正要得意,忽然奇怪的一幕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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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那乌鸦并未像众人预想的那样坠落,而是带着贯穿胸膛的箭疮,仍旧一个劲儿地往东飞去,逐渐消失在了云际。
更鼓敲过三更,驿馆西跨院的烛火映着人的侧影。
“今天赶走了张格,王衍必不肯善罢甘休。”
嵇昀为处境担心,仍未就寝。侧厢房里,野南浔的鼾声如雷。
“本想着联合蜀国,一道征伐朱梁,没想到事情到了今日这般田地。”
嵇昀反复揣度,仿佛在筹划着某个决策而又始终难下决心。
忽听窗棂轻响,薛芙推门而入,怀里抱着几颗蜜桔。
“睡不着,吃些果子吧。”
薛芙说着将一颗熟桔拨开,果肉掰了一半递到嵇昀手里,另一半则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冬天难得吃到这么甜的果子。”
薛芙吃得高兴,忍不住手舞足蹈起来。见此一幕,嵇昀心下突然觉得宽慰不少。
“这丫头自小在我身边长大,凡事有人照料,真不知何为烦恼。话说回来,我须得照管好她,不负义兄临终托付。”
“昀哥,你怎么不吃?”看着嵇昀拿着桔子发呆,薛芙一把抢过,硬是塞进嵇昀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