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成是去焉家老宅,”刘氏道,“你大伯一家一直住在老宅里。”
“什么大伯?”
“你这丫头,去了趟章州,莫不是把家里的亲戚都忘了?”她说着,自己先叹了口气,“说是亲戚,其实……唉,去老宅也好,你们姐妹两个总不至于在客栈抛头露面的。”
马车并没有走很久,车帘再次掀开的时候,一座古朴的宅院出现在眼前,不容如玉细打量,便被人扶进了一顶软轿,几个粗壮婆子抬着轿子,一路进了二门里头。
院子里,大伯母赵氏早已带着一众女眷等候多时。
焉礼行三,上头两个哥哥,二哥焉义乃是庶出,早些年病故了。
大哥焉仁于科举之道上无半点建树,承父荫当了个从五品的小官,没什么实权,在盛京这地界更是一抓一大把。
自焉家老太太病故后,焉礼便从家里分出来单过。后来考中探花,皇上赐了宅子,因看不惯大哥的做派,兄弟两个来往的也不多。
如玉才刚从脑子里挖出这些久远的记忆,便听一声石破天惊的哭嚎平地乍起:“弟妹哟!我苦命的弟妹,你可算是回来了!”
一个身着墨绿色绸衫的妇人,扭着身子扑到刘氏跟前,帕子捂着半边脸哀嚎:“那是什么天杀的破地方!天爷诶,多金贵的人儿,却要往那种地方去!这两年我日日担惊受怕,吃不好睡不着,求神拜佛,只盼着你们一家能回来。”
刘氏被她扑的措手不及,愣在那是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
还是身旁一位浅灰衣裳的妇人开口:“大嫂,弟妹才回来,先叫人进屋吧,还有两个侄女儿呢。”
“是是,瞧我一激动什么都顾不得了。”她抬头,看到如玉忙招手,“这是如玉吧,快过来叫大伯娘好好瞧瞧。”
看着她那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帕子,如玉实在迈不开腿。
“进去说吧,外头冷,别把孩子们冻着了。”浅灰衣裳的妇人再次开口。
反应过来的刘氏忙也跟着道:“盛京春日,倒不比南边暖和。”
“哪能跟南边比?”赵氏嗔了一句,忙招呼着众人进屋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