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什么也听不见。
江新燕从未见过这样大的阵势,在人群里局促地捏着衣角,在千金小姐们“群魔乱舞”的动作里,江新燕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向了远处正站在曲江边的红衣男子。
那背影,看着很是落寞。
江新燕此次名声受辱,她虽然天生哑巴,可父母教她的诗书和廉耻一样不少,她最爱看书,此刻她也知道自己无意地拆散了别人一桩姻缘,因此满目茫然,开始愧疚起来。
沈景钰与阮凝玉解除婚约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飘进了京城各府的庭院里,李国公府自然也不例外。
彼时文菁菁正坐在廊下绣着一方锦帕,那对鸳鸯刚勾完翅膀的轮廓。
听到这消息,文菁菁手里的绣花针掉落在锦帕上。她先是愣了很久,眼神放空,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回神之后竟然倚在廊柱上笑了出来。
文菁菁笑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止住,目光落在庭院里开得正盛的金丝桃,“报应……这都是报应啊。”
退亲的事,隔了十日,便也传到了杭州一处官宅里。
苍山捧着茶盏进来,男人正在里头和浙江总督谈话,案上摊着几张文书。
待商议完后,谢凌便起身告辞,走了出来,见他迈过门槛往回走,苍山便凑上前道:“主子,方才京里来的人捎了消息,表姑娘和沈世子的亲事退了。”
谢凌的动作猛地一顿。
不知是不是在苏杭呆久了,官威都变得重了起来,他常不苟言笑,眉拧得很紧,衙门里的吏员都很怕他。
这些时日的忙碌令谢凌满面风尘,下巴长出了一层青茬,可是这些时日他根本无暇顾及这些,这里没有他在意的那个人,没有他心尖上的姑娘,他便没心思收拾了,只想加快速度地结束收尾的公务。
谢凌目光射了过来,竟似没听清般,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见他看向自己,苍山忙低头。
“这事不是我们的人马干的。”
于是他便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