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建的声音里,充满了摇摆与试探。
燕国蓟城,则笼罩在另一种诡秘氛围中。
燕王喜本就迷信方术,闻此“天罚”流言,更是寝食难安。
他重金礼聘“世外高人”,在宫中开坛做法。
烟雾缭绕中,老巫师浑身颤抖,口吐白沫,最终尖啸道:“大王,西方煞气冲天,血光凝聚。
此乃兵主蚩尤之旗现世,主天下大杀伐。
六国…危矣。
唯…唯有献祭…以纯阴之血或可暂缓其锋…”
这荒诞的“神谕”在恐惧的催化下,竟让部分燕国贵族深信不疑,暗流涌动。
“玄鸟天罚”,伴随着四处烽火、漫天流言,笼罩在六国每一寸土地、每一个人的心头。
未知带来的恐惧,被根深蒂固的信仰和精心编织的流言无限放大后,产生了比十万雄兵压境更加令人绝望的效果。
秦臻播下的恐惧之种,已然生根发芽。
。。。。。。。。。
咸阳城西,鬼谷学苑书房内。
秦臻手中,正握着刚刚飞速送达的几份简短密报。
看着密报上的内容,他嘴角缓缓勾起一丝笑意。
成功了。
四处烽烟,十余万石军粮化为飞灰或许只是疥癣之疾。
但真正致命的,是白日出没、无从防御的“天火”所带来的视觉冲击与心理崩塌;
是那精准投放、诛心蚀骨的“神谕”传单对意志的摧毁;
是那经由间谍网络疯狂扩散、混淆视听、直指“天命”归属的恐怖流言所引发的集体性癔症。
韩魏赵楚,四国边镇军民的反应,无一例外地落入了他设下的剧本,甚至在某些方面超出了他预期的效果。
而恐慌之后是什么?
是人性寻求自保的本能。
面对一个能“驭使神鸟”、“降下天罚”的敌人,任何个体的抵抗都显得如此可笑而徒劳。
唯有联合,唯有集合六国残存之力,或许才有一线渺茫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