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将军,王将军,一路辛苦,快请入帐叙话。”秦臻肃然拱手。
帅帐之内,巨大的沙盘已被重新布置,洛邑、巩邑方圆百里的地形地貌纤毫毕现,代表秦军主力的黑旗森森然阵列于预设战场。
而象征五国联军的赤色旗帜,则压在洛邑平原的边界线上,触目惊心。
甫一入帐,麃公便按捺不住,手指用力点了点沙盘上那片赤潮,目光直视秦臻:“少上造,此战凶险异常,关乎国运。
函谷天险不守,反要在这平原之上与六十五万豺狼决死?老夫不解。
大秦举国之力于此,胜则东出无阻,败则…国祚倾危。
老夫非怯战,然此战,非比寻常。
只问少上造一句:此仗,你究竟打算如何打?如何破这如山如海的敌势?”
王翦虽未像麃公那般急切发问,但他沉稳的目光同样落在秦臻身上,带着探究与等待。
他相信秦臻必有惊世之策,但这策略的根基究竟何在?
秦臻走到沙盘中央,眼神锐利,手指稳稳点在联军后方、靠近魏境的核心区域:“上将军问得好。胜负之机,不在函谷关墙之高厚,亦不在洛邑平原血战。
真正的胜负手,在于五国联军的命脉所在,六十五万张嘴,每日消耗粮秣如山如海。
其命脉,尽系于这后方的辎重粮秣之上。
此乃其心腹,亦为其死穴。”
言罢,他的指尖重重敲击在沙盘上代表敌后补给枢纽的位置。
此言一出,麃公与王翦皆是一怔。
麃公眉头紧锁:“粮道?确是七寸。然少上造莫非欲效仿昔日庞涓旧事,遣奇兵长途奔袭断其后路?”
说着,他猛地摇头,语气带着强烈的质疑:
“此计,太过冒险。
五国联军非庸碌之辈,粮道重地必有重兵守护,且我军主力牵制于正面,焉有余力分兵深入虎穴?
纵然分兵,长途奔袭,人困马乏,如何能撼动其守备?”
王翦的目光在沙盘上急速移动,脑中急速推演,眉头也渐渐蹙起,亦觉困难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