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刚冲出两步,雷暴的脚步突然顿住——谷中央站着一道身影,玄色衣袍在风里飘动,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紫金光泽,那是紫金混沌力形成的屏障,连周围的灵泉水都绕着屏障流动,不敢靠近。
是周横。
周横手里握着玄天剑,剑鞘上的水纹在昏暗里泛着微光。他看着雷暴,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没有杀意,却带着一种穿透神魂的力量:“雷暴长老,你还要继续吗?”
“周横!”雷暴咬牙,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胸口的伤口又裂开了些,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襟,“我神天宗与你不共戴天,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你垫背!”他嘶吼着,双腿蹬地,整个人像一道紫色的闪电,朝着周横冲去,惊雷刀带着五成神力劈下,刀刃划破空气,发出“滋滋”的雷响。
周横轻轻抬手,玄天剑出鞘的瞬间,淡蓝色的水韵法则在剑身流转,形成一道半透明的水幕。“你的旧伤已经压不住了,神脉紊乱得像一团乱麻,”周横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雷暴耳里,“你连自己都护不住,还想护着这八百残卒?”
“少废话!”雷暴的刀狠狠劈在水幕上,淡紫色的雷光与淡蓝色的水韵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雷光像疯了一样冲击着水幕,可水韵却像海绵般,一点点吸收着雷光的力量——雷暴眼睁睁看着刀身上的雷光越来越暗,最后只剩下微弱的光点,而水幕却纹丝不动。
“不可能……”雷暴的手臂开始发抖,五成神力几乎耗尽,可水幕连一丝裂痕都没有。他想再催动神力,可胸口的痛感突然爆发,像是有一把刀在剜他的心脏,神脉瞬间紊乱,连握刀的力气都没了。
周横反手一剑,玄天剑的剑背轻轻敲在雷暴的胸口。没有剧烈的碰撞,只有一道淡蓝色的水韵顺着剑背传入雷暴体内——雷暴只觉得神脉一麻,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了,身体软软地倒下去。在他失去意识前,他看到李岩被两个暗系修士按在地上,暗刃抵住了喉咙,而那些曾经跟着他出生入死的神雷卫,有的倒在地上呻吟,有的握着刀却不敢动,眼神里满是绝望。
“长老!”李岩的嘶吼声像野兽的悲鸣,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被暗系修士死死按住。暗刃的寒气贴着他的喉咙,划破了皮肤,渗出血丝,可他还是瞪着周横,眼神里满是不甘。
“放下武器者,不杀。”周横的声音传遍谷道,没有威严,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最先放下武器的是一个年轻的外门弟子,他看着地上的同伴,又看看周横身后的陨天部修士,颤抖着扔掉了手里的刀,“哐当”一声,刀落在地上,在寂静的谷道里格外响亮。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神雷卫们纷纷放下武器,有的坐在地上,双手抱头,有的靠在马背上,大口喘气,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前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八百人的队伍,彻底溃不成军。
谷外,风吟躲在一棵大树后,脸色惨白如纸。他原本想着,雷暴就算打不过周横,也能撑上半个时辰,到时候他再率军冲进去,捡个现成的便宜——既能除掉雷暴,又能拿下周横,说不定还能在宗主面前邀功。可他没想到,雷暴败得这么快,连一炷香都没撑到。
“长老,我们……我们怎么办?”身边的副将声音发颤,看着谷口那些身着青甲的陨天部修士,腿都软了。
“还能怎么办?跑!”风吟猛地调转马头,根本不管身后的两百人,策马就往回跑。他甚至不敢回头,只觉得身后有无数道目光盯着他,像要把他撕碎。
那两百人本来就没什么斗志,见风吟跑了,瞬间乱作一团。有的修士跟着风吟跑,有的却直接跪在地上投降,还有的慌不择路,掉进了路边的陷阱里。等陨天部的修士追出来时,风吟早就跑没影了,只剩下几十个跑得慢的修士,乖乖地被捆了起来。
李岩被押到周横面前,他低着头,不敢看周横的眼睛。可当他听到周横说“给受伤的神雷卫治伤,愿意留下的,编入陨天部;愿意走的,发放干粮,护送离开”时,他猛地抬起头,眼神里满是震惊——他以为,周横会杀了他们,就像神天宗杀那些反抗的修士一样。
“为什么……不杀我们?”李岩的声音沙哑,带着不解。
周横看了他一眼,眼神平静:“我要的不是杀戮,是停止战争。”他转身走向谷内,玄色衣袍在风里飘动,“你们若想报仇,随时可以来;若想好好活着,就记住,别再跟着神天宗做傻事。”
李岩看着周横的背影,又看了看那些正在被救治的同伴,突然跪了下去,重重地磕了个头:“李岩……愿降。”
谷道里的风渐渐小了,草叶不再剧烈摇晃。阳光透过云层,洒下几缕微光,照在地上的血迹上,也照在那些放下武器的神雷卫脸上——或许,从今天起,他们的命运,会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