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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
沈君霆的身体像是个无底深渊,无论沈君曦灌多少内力帮助他护住重损的心脉,处于昏迷状态的他都不能吸纳。
这八个时辰里,她就这么无止境的倾注下去,几次都被逼空了丹田,提不起气来。
唯一庆幸的是在喂过药后,沈君霆的心肺在药力辅助的作用下在愈合,勉强稳住气息、体征。
沈君曦觉得今日要不是因为帮萧宸拔蛊,提前服用抗寒毒的丹药,自己怕是会落得寒毒大爆发。
她更觉得,一切都是娘亲安排的。
娘亲又救了她一次,救了哥哥一次。
此事她不怪天雪,哥哥迟早都会想起来灭门一事。
迟早要接受的。
娘亲没了,家没了,这是她都接受不了但一日日都在努力接受的现实。
再难过,哥哥都得接受。
沈君曦从**下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虚脱了,深入骨髓的寒冷直透咽喉,牙齿不由自主的想打颤。
不仅仅是看东西重影,眼前更呈现出一派虚无的淡白色光影。
来自小腹的疼痛如细密蚕丝一层绕着一层,将她彻底包裹。
她不得又吞服一颗赤炎参丹药下去,但这东西比赤炎酒药效高出十倍不止。
本来不能在毒发时候服用,因为极寒、极炎相冲小腹等会儿就会很疼。
沈君曦最怕疼,所以昨晚她故意提前服用。
但只要熬过疼痛便能不依靠内力将其寒毒暂时压下去。
为了缓解稍后的疼痛,她去拿床边的桌上的银针,但眼前的模糊,令她失了手,青竹筒滚落在地上。
她看着不听话的青竹筒滚着滚着,滚到了门口撞在门槛上,一手撑着桌面,捂着小腹。
因为不好去捡,又担心摔坏了,一时间,又气又怒又急。
冷不丁的,紧闭的门被人猛然推开。
凉若霜雪的月光洒了进来,一阵寒风随之灌入。
看清门口站着的人,她心底蓦然涌出一股复杂的情绪,对他的疚歉、对哥哥的难过、对毒发的憋屈、拿不到银针的恼火,通通缠在一起。
她也不撑着桌面了,朝着萧宸伸出手。
见他走过来,她也不管他能不能接住,将重量都压在他身上,扶着他的胳膊,指着地上的青竹筒,嗓音干涩的说道,
“它…不听我话……会跑……”
萧宸见她竟是委屈蹙眉,一肚子哀怨,一肚子嫉火,一肚子酸涩苦水,一瞬间什么都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