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雨燕十分疑惑,在这塔城之中,她真正熟识的人只有孙守义和程煜,其他加起来也就见过程煜家中的仆从以及程煜的一些朋友。
在这茶楼之上,虽然她也连续三日都坐在此处,但除了正常的点单,几乎跟任何人都没有说过哪怕一句话。
这个老婆婆,王雨燕当然识得,这三天,她都见过这位老婆婆在楼下弹琴。
虽然年老色衰,但气质却还温婉,想必年轻时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儿。并且茶客里似乎也有她的旧相识,几乎每日都有人仿似专程来捧她的场,否则,这把年纪了,琴艺虽佳,但茶馆老板哪里还寻不到一个年轻的弹琴女子?怕也是因为那些捧她场的客人,所以才一直留她在这里弹琴罢。
王雨燕不太懂音律,跟这位老婆婆更是素无交集,现在她却冲着自己招手,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
心里有了计较,王雨燕忍不住回过头望了望窗外。
此时她的位置,早已看不见窗外楼下的情景,这一眼,也纯粹是心理因素使然。
缓步走向那位老婆婆,王雨燕欠身施礼,低声道:“婆婆是唤我?”
那位老婆婆抿嘴微笑,点了点头,却看了看左右,好在二楼今日并未有客,她身体微微前倾,用更加低弱的声音说道:“姑娘本是来寻老身,前日老身便已知晓。”
前日,也就是王雨燕在对门下马石的桩子上留下戳记的第一日,看来,这老婆婆真的就是赵家那位说的人。
“那婆婆可知我所为何事?”
一楼,说大鼓书的老者挽了个高腔,宛转悠扬,只是嗓音之中,不可避免的还是带着些许的嘶哑,年岁不饶人。
老婆婆也仿佛应景般咳嗽了两声,话语夹杂在咳嗽声中。
“这里不方便分说,待会儿街口馄饨铺子见。”
王雨燕点点头,不再多言,径直离去。
除了客来香,王雨燕见之前那个蹲在羊鸣巷口的闲汉,此时似乎是知道自己必然已经彻底暴露,干脆有些自暴自弃的坐在了那个下马石的桩子上,明摆着是在告诉自己,今天就啥也别想了,明天请早吧。
王雨燕脚步不停,只是眉眼稍稍转了一圈,心道你让我明日再来,你们不也只有等到明日再派些新面孔来的份么?
发丘一脉也不知道派了多少人来,但若是再来几个如今日这二人般精壮的,对付起来倒是会有些吃力。
对于自己的功夫,王雨燕是很自信的,孙守义的武功比她不弱,但毕竟他们只有两个人,未免有些左支右绌。
若是赵家和于家那二人也在这里,还要怕什么发丘一脉,只要不惊动官府,任他多少人手,也断不可能在摸金四门的手下讨了便宜去。
王雨燕一边想着,脚步轻盈,低着头看似是数着步数在走,但实际上,她却是在暗暗观察自己身后,是否还有人在跟踪。
之前蹲在巷口,如今坐在下马石上的人没有跟上来,身后倒是也有几个人,但只有一个落单的,其他都有同伴。如果还有人跟着的话,就只有这个人了。
走到街口处的馄饨铺子,王雨燕迈步走了进去,对老板说:“来个小碗的馄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