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怕比要他死还难受。
他攥紧了手,嗓音极为沙哑,在晋王话落后,叩首在地道:“草民愿求一死……”
话音一出,那本是怜香惜玉的晋王闻声登时脸色跟着难看,口中骂道:“爷是救你的命,不识抬举的玩意儿……”
萧璟倒没真想把人给了他,此刻也不愿耽搁在这事上,略有些不耐道:
“皇叔,您也看见了,人不愿意,孤也不能硬逼着成全您,何况,他就是再碍眼,如今孤也总得顾忌几分宫里的小郡主和刚生下小皇孙的侧妃,真要是把人送了您,往后要是撞上,岂非让她们母女瞧着就犯恶心。”
他说到这,不再言语,抬眼示意下人立刻带晋王离去。
那晋王还欲再说,却被半拖半拉地往外扯着走,很快就走远了去。
内殿里伏在地上的沈砚略松了口气,萧璟却以缓步行至他跟前。
崭新的,精致的,名贵的,一双锦靴停在他眼前。
沈砚不敢抬头,只伏得更低。
萧璟撩了下衣摆,半蹲在了他跟前。
抬手,猛地一把揪住了沈砚脑后的发。
把人直接拖了起来。
“没死是吗?没死也好,正好让你那女儿瞧瞧,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云乔始终不是个冷心的母亲,她做不到在孩子跟前说那个她认为是因她而死的,孩子的父亲,半句坏话不是。
而扬州那段时日,明珠尚在襁褓之中,很多事,云乔不说,那孩子绝不会知道。
她不会知道她的亲生爹爹是如何的龌龊卑劣,又是多么的荒唐无道,她不会知道她的母亲生下她的那日,这个她此刻心心念念的父亲,刚从扬州城不知哪家的寡妇床上爬下来。
她也不会知道,因为她生成了女孩,让她的母亲,在生下她后不久就要爬千层的佛阶去求神拜佛,为他们沈家给她生一个弟弟。
这些,云乔都不会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