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作答。
那一道巨浪不过是个开始。
稳稳涉过寄情江的舟楫被云海涛浪卷得摇摇晃晃,原地转了两圈,身不由己。
明明是一天轻云,硬生生卷出万里狂澜。
徐箜怀稳稳地立在舟头,那青黑的脸仿佛比先前更难看了,但他只是深吸一口气,从乾坤袋中摸出一顶斗笠,缓缓地盖在头顶,船艄扬起又落下——
“嗡!”
一声闷响。
不断抖动的桌案忽然定格下来,摇晃的舟身重新向前,云流还在漫卷咆哮,但小舟岿然不动,缓缓向前。
空旷的远天也终于出现了云流之外的剪影。
数艘薄纸白船冲出汹涌的云海,逆着云流攀升到浪潮的最顶端,然后气势汹汹地朝他们的方向飞驰而来。
“难道是獬豸堂在抓逃犯?”
申少扬疑惑。
大司主的脸绷紧了。
“獬豸堂不止管逃犯,普通弟子犯错也会被带走,也许是在追普通弟子。”
戚枫小声地提出猜想。
大司主的脸都快皱在一起了。
“獬豸堂弟子应当不会闹得整片云海不得安宁吧?”
富泱很善解人意地说,“也许他们就是逃犯呢?”
大司主的脸黑得像是阴雨天的乌云。
祝灵犀很平静、很平静。
“都不是,”很难说她脸上的认真究竟是认真的,还是破罐子破摔的觉悟,“是同门弟子在云海争渡,比谁行舟快,每年两次。今天不是大比,应当是他们私下组织的练习。”
就连船尾的曲仙君都惊讶地回头张望。
“上清宗现在的大比还要比这个?”
曲砚浓吃惊地问。
她在上清宗待过的那些年,只知道每年有两次大比,决定了许多弟子往后半年的待遇和资源,她自己也参加过很多次,自然知道上清宗的大比永恒不变是擂台斗法。
从诞生大比,到她离开上清宗,大比的形式一直都是在那个百丈的擂台上硬打,千年万年就没变过。
怎么说呢?
如果云海争渡这样的比试规则发生在阆风之会,曲砚浓一点也不会感到惊奇,毕竟这是她一手组织的盛会,专门用来找乐子,规则以新、奇为尊,往后的每一届裁夺官理所当然地遵循了最初的规则。
但这里可是上清宗,是全天下最古板的地方,就她熟识的那些老古板,居然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悄悄学会了革新?
曲砚浓简直要刮目相看了。
“不是太虚堂组织的正经大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