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田承嗣厚待士卒也带来了反作用--魏博兵越来越骄横。
老田是开创者,威望卓着,牙兵们自然服气,后来的继承人若是能尽心尽力为大家伙谋福利就算了,若是胆敢胡乱作为,魏博男儿的刀可不是用来杀鸡的。
节度使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憋屈。
我可是大哥啊,不仅不能随意动用公款,还时不时得把家财拿出来些拉拢人心。
这叫什么大哥?这工作,劳资不干了。于是到了田弘正这里,举镇归附朝廷。
这会正是唐宪宗在位,这是德宗李适的孙子。
泾源之乱过后,强明自任,一派明君气象的德宗皇帝变成了任用宦官、宠信奸臣、姑息藩镇的昏庸之辈。
德宗可不管这些,什么明君昏君,一番折腾下来,李适就只剩下了一个追求--钱。
不管用什么手段,不惜一切代价,拼命搂钱。
守财奴唐德宗虽然被骂成狗,但确实给后面的皇帝留下了一个相对充裕的国库。
同时两税法成效日显,一年3500万贯石的财政收入让中央有财力将军队扩充到了二十万,其中包括十八万多大名鼎鼎的神策军。
削藩的时机终于成熟了。
在强大的财力支持下,四川、镇海、淮西、淄青等刺头先后被平定。
最让人挠头的河朔三镇也不愿意触碰气势正盛的朝廷霉头,在宪宗皇帝洒下大笔的钱财收买人心后,河朔人民暂时回到了朝廷温暖的怀抱,终于愿意接纳中央任命的节度使。
但是很快,长安派去的幽州节度使张弘靖就把招抚大业搞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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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哥们估计是在朝廷的地盘作威作福习惯了,到了卢龙地界也是官威十足,八抬大轿,前仆后拥。
这也就算了,个人作风嘛,顶多就是看不惯叨叨两句。
但是老张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韪,把赏军钱一百万克扣了二十万下来。
兴许在张弘靖这不算什么,百取二十,我都清廉到这地步,还有什么好说的。
但卢龙骄兵们可不会惯着你,扭头就反了。
成德、魏博也是一样,从此把朝廷的任命当成了耳旁风,自行推举节度使。
朝廷有什么办法,德宗以来攒的钱已经花了七七八八。打,未必打得过,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这个时候唐廷也发现了,河朔节度使已经不再像安禄山那般是中央的致命威胁了。
实际上,很多当上魏博节度使的“幸运儿”,任上都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损害士卒们的行为,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心怀不满的丘八们给噶了。
丘八们被养刁了胃口,一旦财政紧张无法保证待遇或是节度使私自挪用军需,马上鼓噪入内,一不小心就把还在睡梦中的老大砍翻,换人上位。
节度使实际上成为军事民主化制度下,基层官兵选出来的一个军头。
为什么会这样,本质上还是因为没有一个明确的权利框架。
同样的地方割据,周朝的诸侯就没有这种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