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昏黄的油灯下,孙玉厚赶紧把弟弟孙玉亭给叫了过来。兄弟俩凑到母亲炕前,看着老人痛苦的模样,心急如焚的商量着对策。
两人很快决定不能再拖了,必须立刻用架子车把老母亲拉到石圪节医院去瞧瞧。然而,当他们俩把这个决定告诉母亲时,一直呻吟的老人却异常坚决地摇了摇头,声音微弱,却带着不容置疑:
“不……不去医院,你们……你们去把刘玉升叫来!”
兄弟俩一听母亲这话,顿时愣住了,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们当然知道母亲叫刘玉升是什么意思。
大约一年前,他们村的刘玉升不知怎地,仿佛一夜之间就从那个普通庄稼汉,变成了能通鬼神的神仙,开始给周围十里八乡的村民看病,据说还特别灵验。
只是让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件事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传到了自家这位几乎足不出户的老太太耳朵里。
二儿子孙玉亭凑到了母亲耳边,试图进行劝解:
“妈!那都是迷信,骗人的!咱得去医院,让大夫给你看看!”
躺在炕上的老娘却根本不管什么迷信不迷信,依然用那气若游丝却异常坚定的声音重复着:
“叫……叫刘玉升来……我夜里……梦见一只白狗,白森森的……在我肚子上咬了一口……早上起来……就疼开了……”
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去把那个装神弄鬼的刘玉升给喊来,让他捉拿那只该死的、只存在于梦里的白狗吗?兄弟俩大眼瞪小眼,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孙玉厚看着母亲痛苦不堪的样子,听着她那固执的请求,最终无可奈何地重重叹了口气,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唉!那就……那就去叫刘医生吧!先把咱妈安抚住再说……”
“哥!你也信这些装神弄鬼的东西?!”孙玉亭立刻瞪大了眼睛,语气里带着难以置信和一丝责备,看向了哥哥。
孙玉厚的眼神躲闪,话语含糊不清的说道:
“这……这事儿吧……也不能说一定有,可也不能说就一定没有……咱妈眼下信这个,疼的又厉害,就先依了她吧……”
“我不能做这事!”
孙玉亭在这方面的原则性却是异常的坚定,甚至带着点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