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日,陆昭霖去了翊坤宫看珍美人。她的肚子已经有六个月大了,陆昭霖关心皇嗣,也是应该的。
第二日,他翻了汤才人的牌子。
这一出,可是出乎后宫所有人的意料。
汤才人是今年选秀进宫的,进宫至今半年多了,都还没侍寝过。
所有人都以为,陛下怕是已经忘了宫里还有这么个人,却不料今日竟翻了她的牌子。
第三日早上请安的时候,汤才人脸上都是笑。
皇后温言叮嘱了一番,按例给她赏了些东西。
丽妃已经一两个月不曾承宠过了,看着她的笑脸就觉得扎眼,嘲讽了一句:“汤才人现在高兴还太早了,若是今晚再被陛下翻了牌子,到时候再笑也不迟。”
果然,第三晚陆昭霖就把汤才人忘到了脑后,召了楚贵人伴驾。
这下子,后宫里不少人都猜测,纯昭媛的盛宠,这么突然的就结束了吗?
然而李贵嫔变李嫔的前车之鉴还在那里摆着呢,没人敢轻易试探。
江诗荧自己,倒是并不为此担心。
但是她还有正事要跟陆昭霖谈呢,因此这天午后,干脆亲自带人去了甘泉宫求见。
小太监传话进去,不到片刻,姚兴德就出来给她引路。
进了殿,江诗荧难得正经地行了个礼:“臣妾参见陛下。”
陆昭霖先是叫了起,然后问她:“阿荧今日怎的跟朕如此生疏?”
江诗荧正色道:“阿荧今日求见,是有正事相求。”
见她如此表情,陆昭霖也敛了笑,问她:“何事?”
江诗荧道:“前几日,阿荧宫里的小轩子感染了风寒。于成益来请命时,阿荧才知道,这宫里的宫女太监们,染了病都要被挪去永巷。
阿荧本以为,他们被挪过去之后,是有太医诊脉、有人照料的,但是却得知并非如此。”
说到这里,她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来,递给陆昭霖:“这是于成益在永巷调查到的东西,阿荧列在了纸上。”
陆昭霖一边看纸上的信息,一边听她继续说话:“染病的宫人们到了永巷,只能住大通铺。也不分是什么病,全都混住在一起。
没有太医诊脉,没有人开方,也没有药吃。就连膳食,也只能吃些残羹冷炙。
没熬过去的,就都死了被一卷席子扔出宫去。熬过去了的,都是凤毛麟角。”
等她说完,陆昭霖的脸色已经完全暗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