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子儋和田婖。”
许栀默了默,“蒙毅前日告诉我,公子儋昔年私藏绢帛瞒下数目,又企图在雍城挑事,是怕父皇让他们来雍城把他们全杀了。他把自己送到我们面前,是为了让他幼子留在临淄。”
“不乏蒙毅因为先祖在替田氏讲情。只是,”她盯着案上的博山炉发呆,“如果可能……如果中间的事我能再努力一点儿,他们分明可以不用死。”
“殿下……”
“我不想任何人再步燕丹与赵嘉的后尘。”她说。
许栀想起这两年前前后后发生的事。
田儋在雍城。
黄石公在会稽。
赵高设计她母亲病重……
这些事,都有张良出现。
她真是蠢笨如猪,怎么就不敢多想一步,他根本不是受了刺激想起来曾经,而是始终都没忘。
她对密闭的车厢心有余悸,呼吸不过来。
她骤然想起他在邯郸时曾经说过——“我和公子嘉遗落之人,我们才是同路。”
她恍然大悟她在会稽喝醉,那个分明甩出去又不见了的耳光,打在了谁脸上。
做儿子,没法挽救父亲的性命。
做父亲,也没办法把亲子带在身边。
这是田儋,也是张良吧。
她心悸,混杂着太多荒唐的东西,她不甘心,却毫无办法。
张良这样频繁地挑起事端,执意与大秦为敌。
如果他要再现那个结局,一个耳光,就够了吗?
不够的。
不能让他如愿以偿。
绝对不行。
“殿下,”沈枝看到了她抑制的泪光,拍拍她安慰,“我夜观天象,群星璀璨,有拱月之势,殿下不要忧心。”
天象。
许栀沉思片刻,祈祷荧惑守心的天象在时间上不前不后。
许栀回到芷兰宫,写了一封很长的帛书给嬴政。
不日,章台宫炸开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