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的功夫,四爷就黑瘦憔悴不少,八爷情况也差不多,明明是阴雨天,可是八爷嘴巴都干得起皮了,一张嘴,就带着明显的焦虑。
“皇阿玛明鉴,自去年下半年,山东就水患不断,时至今日,情况也未有好转,一直淫雨连绵,河决海泛,较之去年更甚,其中沂州府短短半年就已经发生大小四次水患,沂州府灾情着实严重,以至于儿臣都觉得触目惊心。”
八爷这回巡视的是沂州府的灾情。
“因着去年水患之时将近秋成,以至农田淹没,近乎绝收,今年正值未穗之时,水患又至,所以绝收几乎可以预见。”
“接连两年近乎绝收,沂州府许多地方的榆皮柳叶都已经饥民采取一空,要如何安置百姓,朝廷必须尽快拟出章程,以防出乱。”
对于百姓来说,什么是最可怕的?
饿肚子最可怕。
那对于朝廷来说,什么又是最可怕的呢?
一大群饿肚子的人,尤其还是山东这样的人口大省,一着不慎,那是真的会生乱的,多少前车之鉴就摆在眼前呢。
万岁爷越听面色就越是凝重:“你接着说。”
八爷躬身道:“儿臣以为,赈济救灾刻不容缓,而且也要着手防疫,大灾之后必有大疫,沂州府已经有许多百姓身染时疫,若是疫情爆发,甚至波及周边各省,那就更加棘手了。”
万岁爷垂眼看了看面前的三本奏折,这是老九、老七、跟老十上午呈上来的,奏报的自然也是巡视灾情的情况。
这三地的情况跟沂州府也差不多,虽然老四的折子还没有上,但是万岁爷对山东灾情心中已经有了基本的评估。
百年一遇。
没错,就是百年一遇。
去年瞧着还不甚严重的水患,没有引起地方官员重视,再加上蓄意瞒报,以至于救灾不力,到底是被拖成了如今的程度。
沉默半晌,万岁爷撩起眼皮看向八爷:“所以朝廷赈济的力度还不够大,说说看,你有什么想法。”
“是,儿臣也觉得朝廷对山东的赈济力度还需加大,为此儿臣特地拟了几点拙见,”八爷忙躬身道,当下将自己已经拟好的折子,恭恭敬敬呈上,“请皇阿玛过目。”
魏珠上前将折子接过,然后送到万岁爷面前。
万岁爷接在手中打开,待瞧清楚奏折上清清楚楚的“派遣八旗官员赈济”,万岁爷的眼神顿时就有些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