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息间尽是清雅的沉香味儿,混着裴豫川身上独有的气息,她闭上了眼睛,轻轻将手搭在琴上,随意拨弄了两下调试音节后,她按照自己的习惯挪动雁柱,调出自己喜欢的音调后,开始抚奏那个曲子,官员宾客们在听到她抚奏出的音节后,不约而同的静默起来。
清透柔和的琴声初起,她尚且还有自己的意识,刻意追求曲谱的规整。
可当曲意渐入深境,宋安歌便完全陷入这段时而婉转如泣,时而高亢如嚷的琴意中。
手指不听她使唤的弹奏着,有些音节对不上她所记的内容,却意外的熟悉、顺手,就像她以前弹奏过这曲子千百遍,这曲子原版就该是她手下所奏的模样。
当一曲完毕,她睁开眼下意识看向裴豫川。
在一众闭眼听痴了的人中,只有他目光灼灼,惊喜又兴奋的看向她,打破了这份寂静,问道:
“你从哪学会这首曲子的?”
宋安歌不明所以,说道:
“这几日在天机殿找到的琴谱,又听你弹过一段,所以就会了。”
裴豫川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摁在桌子上的手突然捏成了拳头,道:
“可你弹得和谱子不一样,不一样的部分又是。。。。。。哪学得?”
话尾竟颤抖着说出来。
她望着仍端坐在那,看起来却格外陌生的裴豫川,坦诚道:
“没有从哪学,就是弹着弹着,觉得它应该这么弹。”
“无师自通?”
裴豫川仿若失了神,点漆的眸子中再无她的身影,空洞的将视线落在某一处,似笑非笑地呢喃着:
“无师自通。。。。。。呵!竟然是无师自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