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先别急!您先缓一缓!”邵秋叫适风先把人放平下来,他好施针。
谢安却催适风快些走!他有种直觉,就在方才,方明悠出事了。
适风只得赶紧去催,邵秋也迅速施起针来,但当他的银针扎下去,针就黑了不说!
一缕缕腥味溢出,“嗤”然之间,银针直接被剧毒销蚀,吓得邵秋脸色大变,“少主!”
“咳、咳咳、”谢安剧咳不已,这一次咳出来的,全是腥臭的黑血,毒发了、毒发了。
积了许久的哀痛,在明悠出事的这一刻,全部爆发,再也不是谢安能压制得住的了。
他早有直觉,所以一直克制着、压抑着,他知道自己一旦“发作”,这日子就到头了。
她啊,果然一直是他的预料之外,突发之变,「娘、」
这一刻,谢安以为,自己要去见母亲了,剧痛蚀向四肢百骸,摧骨腐心。
他却猛然想到,前一世,毒发而亡的方明悠,恐怕也是这么痛死的。
也好,也罢,她所受之苦,他也算一一尝到了,最高处跌落、毒发而亡。
回会稽前——
他本以为将要享天伦,将要完成人生三喜的最后一喜:洞房花烛夜。
迎接他的,却是母故、爱辞,回到前世茕茕独立、一无所有时,仿佛美梦一场;
现下——
毒发而亡的痛,他也切身体会了。
所谓因果,他尝尽了。
「不欠了。」
「小骗子,不欠你了。」
生命若终于此,当是再不相欠了。
然而,谢安到底是无法彻底释怀!
人还没救到!哪怕痛彻心骨,他仍然挣扎着、掀去拢压他的窒息,从地狱里、从深渊内、从无尽黑暗中,撕了出来!
“嘶、”
“嗬、”
惊然吸气而醒的谢安,把适风也惊了一下!
好一会后,小少年才惊喜叫道:“少主醒了!”
“少主!?”
“少主?!”
邵秋、谢宽先后跑入,后者分明眼都哭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