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着狭长眼尾的谢安,唇角撩起,是一抹灼烫的笑。
倘若明悠还没走,她就会发现,此时此刻的谢安,才是藏了岩浆的深渊,暴烈、幽暗。
仿佛沉寂了亿万年的火山,于深海底处,爆出滚滚浓岩,硝与烟尘起,灼灼烈烈,再不可扼!
……
三清殿,等到谢安的张天师,目露了然,“猜就是你!”
世间唯有此人,非他所能算,“又有何事要差遣本天师?”
一定没好事!张天师已经做好准备,然而——
“郡主的命格,你可算过?”
“郡主?”
张天师愣了一瞬,转而恍然!转而了悟!
“你是那种心思?”张天师一脸八卦。
“算。”谢安催促。
张天师确实没给明悠算过命,也没当回事,当场就算了。
然后,“噗——”
口吐鲜血的张天师,惨然倒地,他就知道!谢安这孽障就是来讨债的!
“你想要本天师的命,直说就是,何苦这般阴毒。”
谢安冷然,半点同情都无,“算到了什么?”
张天师调息片刻,“给老夫倒杯水……”
谢安倒了,也给了张天师缓口气的时间。
半晌,终于能坐起来的张天师叹道,“凤命,但被改了,改者非人,老实说,本天师怀疑她是下凡历劫的仙子。
改命后的命格,非我能算,差点被闪瞎眼!啧、那金光,绝了!和你还不一样,你小子通体煞气,罗刹海的恶鬼似的!
不过钦天监的老东西应该能算到她乃凤命,没说,心肠还算不错,其他的都是流言,子虚乌有。”
陛下年迈,太子已有太子妃,这时候出个天定凤命,在张天师看来,对明悠有极为不利,她要么进宫当继后,要么入东宫和太子妃斗个你死我活,无第三条路。
“陈监正。”谢安记下了。
张天师又自给自足的倒了杯水喝下,“怎么想起要算郡主的命,察觉到什么了?”
“土豆这事,你怎么看?”谢安吐露。
张天师了然,“若真如那老汉所言,既耐寒、耐旱又高产,能替代稻米、小麦等,作为百姓主粮,倒真是应了法华寺老秃驴所言。”
“真是他批的命?”
“嗯,老秃驴有点道行,但功利心太重,看不正切,不足为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