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头发花白的女人,将一块灰扑扑的帐子像披风一样裹在身上,对着墙角掉光了叶子的大树说:“陛下,您看这洋桃树开的花多美啊……
陛下,臣妾不知道杨桃树的叶子有毒,真的不知道……德妃不是我害死的,不是……”
那女人将自己蜷成一团,躲在墙角。
呆滞的脸上法令纹很深,那双惊惧的眸子,显得分外突兀。
“她是太上皇的嫔妃吗?”这人看起来跟钱太后差不多年纪。
“不是。
”司皓宸摇摇头,“是丹胥册封的彩嫔,因为谋害大皇子生母,被打入冷宫的。
”
“哦。
”看来这冷宫着实磋磨人,这女人看着比钱太后都老。
明若刚想说离开,就听到后院传来凄厉的哭声:“啊……好多血……”
明若闻声往那边看过去,只见三皇子躺在一间窗纸满是窟窿的破屋子里,唇角染着污血。
钱贵妃用帕子擦拭着,三皇子口中不断涌出的污血:“皇儿,你这是怎么了……”
丹胥帝怕三皇子催动蛊虫,给他用了昏睡的药。
现下子蛊力量压过母蛊,他遭到反噬,在昏睡中吐血不止。
“来人呐……宣御医呀……”钱贵妃一把扯住平王妃的头发,将她从墙角拽出来,“还不快去找人!我皇儿要是死了,你就得陪葬!”
“皇儿……孩子……”平王妃像是被人打开了开关,“我的儿子呢?我生的明明是个儿子……”
颜明玉本就生的比一般女子高大壮实,她猛地攥住钱贵妃的衣领,将她提得双脚离地:“一定是你这老虔婆,换了我的儿子!”
“呸!”钱贵妃用力扒拉着颜明玉的手,“你这生出死胎的丧门星,自从娶你过门,我皇儿就诸事不顺……”
“我生的不是死胎!”颜明玉将钱贵妃掼到地上,转身抱起厚实的襁褓,“你看,它在跟我笑呢……”
钱贵妃扶着桌腿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抢过颜明玉手中的襁褓,直接从‘似有若无’的窗子扔出去。
包在襁褓里的瓷枕掉出来,在雪地里滚了两圈,倒是没摔碎。
钱贵妃再去看三皇子时,只见他出气多进气少,立马慌了神,跌跌撞撞跑出去,用力拍打着紧闭的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