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目张胆的用规矩限制皇帝。
朱祁钰可以做规矩的制定者,但同样要被规矩限制。
只要皇帝做事,早晚会被限制的。
这就是文官的高明之处。
文官比皇帝,多的是耐心,一个文官倒下,会有千千万万个文官站起来。
若换做昏聩之君,可以不听。
偏偏,朱祁钰还不能拿治国当儿戏。
摆在朱祁钰面前有两条路,捏着鼻子认下来,要么继续我行我素。
但后者的问题,会让朝臣离心离德,向心力出现问题,牵一发而动全身,全国各地都会出现问题。
之前朱祁钰凶厉地要杀这个杀那个呢?
转眼,文官给他上了一课,给他一个响亮的耳光,告诉你:皇帝,不能再这样任性下去了!
“老太傅。”
“祖制确实非常重要,大明有今天,皆是祖制之功。”
“朕能承袭帝位,承嗣大统,靠的也是祖制呀。”
朱祁钰幽幽道:“但是,祖制也需要适应时代呀,朕可填补祖制,取精去糟,进而完善祖制。”
胡濙脸色微变。
文官之所以能掌握祖制的话语权,因为制定祖制的皇帝死了,而后世之君大多不愿意读书。
而大批文官天天钻研祖制,把祖制读透了,找祖制的漏洞,给皇帝设套,把皇帝往沟里面带,最后用祖制把皇帝困死。
但是朱祁钰怎么说的?
他要给后世之君,掌握祖制的更改权和控制权。
这样一来,文官的臂膀被朱祁钰削掉了。
文官想用祖制控制皇帝就成了幻想。
“陛下,若祖制经常更改,怎么还能叫祖制呢?”胡濙决不允许,祖制的解释权和更改权,在皇帝手里。
本来装死的朝臣,此刻都在反对。
这是文官的权力。
文官靠钻研祖制,限定皇权。
皇帝靠突破祖制,掌控皇权。
互相挟制。
“也不能频繁更改,但有些祖制,如洪武年间的祖制,到了永乐朝已经难以维系了。”
“就说这开中法,苟延残喘用了一百多年,完全日薄西山了。”
“若还继续沿用,就是损国损民之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