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下杀手,就有人把朕当成软柿子。
那朕就杀鸡儆猴。
看看孙太后和漠北王,会不会跳出来当这个猴呢?
而胡濙在府中,一眼看透,皇帝虽然在杀张瑾、张琮、孙绍宗,其实是在敲打文官。
谁敢再往前走一步,朕就杀谁。
朕没儿子,也没有顾忌。
这才是朱祁钰让人把话递出宫的原因。
“唉!”
胡濙幽幽一叹:“那些人怎么就如此迫不及待呢?”
“朝堂刚刚稳定下来,陛下也不再怀疑诸王,众正盈朝,生机勃勃,多好的场面啊。”
“他们为什么非要毁掉呢?”
“权和钱,真就那么重要吗?”
“再不知足,老夫也没办法弥合陛下心中的裂痕了。”
“到时候,将发疯的陛下放出来,那就是洪武朝再现。”
“你们真以为谁能制住当今皇帝吗?”
“没有儿子,是他最大的劣势,却也是最大的优势。”
“哪怕把大明玩没了,他最多是亡国之君,反正也没有子嗣,死后也是凄凄惨惨的。”
“与其自己凄惨,为什么不让天下凄惨呢?”
“你们怎么就不明白呢?”
胡濙长长叹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他慢慢站起来,对着老仆说:“老夫要入宫,准备车架吧。”
每次都得让他擦屁股。
他也厌倦了。
好好的国朝,争什么呢?
皇帝已经一再退让了,不要再闹了,千万别再出幺蛾子了,否则等于谦回京,老夫也管不了了。
那于谦才是块又臭又硬的石头,你们真能把他拉下水吗?
皇帝可是敢用于谦的!
胡濙慢腾腾入宫。
宫外,贡院,墙垣高耸,环境阴森。
正在举行会试。
考棚十分简陋,约九千间,按千字文排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