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岁,您说得轻巧,吃亏的百姓怎么会认呢?天天来告啊,搞得我们都不敢露面。”
知县道:“您说说,这是开发商造的孽,让县衙怎么办?而且人已经抓了,他的钱都挥霍了,就剩下烂命一条,你说处死吧,钱谁还?让他活着吧,老百姓恨啊,连带着把我们这些官员也恨上了。”
“说我们无能,行,确实无能,但不能堵我们家里去吧,让我们家里也鸡飞狗跳,不得安生,这又不是我们的错?”
这确实是个死结。
“如果是一处两处烂尾也就罢了,这么多烂尾楼,都是开发商的责任?”朱厚煐懒得听他的牢骚。
“千岁,您不知道,咱们县一共就三个开发商,三个都抓起来了,所以全县总共烂尾了4700栋楼。”
“这么大一座县城,才三个开发商?”朱厚煐不信,可调查来的账目确实是这样。
“都是你们本地的开发商?”
知县点头:“殿下,这里面的问题,微臣可不知道,是大上一任知县在任时候的事了。”
“那他人呢?”朱厚煐问。
“斩首了呀。”
又是段无头公案。
“这是景泰五十八年的事,当时可谓是轰动全国呀。”
“景泰五十九年,陛下亲自下旨,诛杀犯官及家属,及涉案人员二百余人,全部死刑,全家流放勒拿省,终生不许回内地。”
杀得好!
朱厚煐心里振奋:“然后呢?”
“陛下将抄家所得,全部拿出来投入烂尾楼中,朝廷又拨了一些款项,让百姓能住上房子。”
“嗯?那房子呢?”朱厚煐纳闷。
“楼塌了!”
知县道:“入住第七天,就塌了一栋楼,砸死了七百多人,从那之后,这大一片楼房就彻底烂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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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煐明白了,老皇帝被套路了,那个被诛杀的知县只是个替死鬼而已,为了掩盖更多的罪行,他们把楼搞塌了,将所有罪责推到了老皇帝头上。
“然后呢?”
“千岁,没有然后了呀。”知县道。
“陛下会不管?”朱厚煐不信。
“陛下能怎么管?如果重新盖楼,得多少钱啊?再说了,这钱也不该陛下出呀!如果陛下出了这笔钱,岂不让天下地产商都钻这空子?岂不变成了陛下养着天下人了吗?”
知县道:“不过,景泰五十九年,陛下震怒,将斩首的人犯拖出来,凌迟,所有家属,凌迟!整个巴州官员,全部凌迟!”
“保宁府知府,凌迟;保宁府分管巴州官员,全部凌迟!重庆省布政使,斩首;巡按使,斩首;按察使,斩首;镇守太监,凌迟;分管保宁府官员,全部斩首!”
“所有涉案官员,家族财货充公,直系家人流放勒拿省,九族不许参加科举、不许从政、不许经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