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坐在床边,抓住他的手:“朕离不开您啊,这些年,您一直是朕的肱骨啊,为朕出谋划策,为大明遮风挡雨。”
“老臣也舍不得陛下您呀。”
李贤还在笑:“但先帝在召唤老臣,让老臣去那边伺候了。”
“大明的发展,老臣一点都不担心了。”
“您指的这条路,比大明固守百年的路更好,可惜老臣看不到结局了。”
“老臣也看不到昆仑山封禅的时候了。”
李贤看着皇帝就是笑:“老臣临死前,想最后劝谏陛下一件事,望您允准。”
“朕听,朕准。”
曾经的李贤,何尝不是现在的项忠,同样是难以驯服。
可朱祁钰用了十八年,终于将这个人驯服了。
可刚驯服没几年,他却要撒手人寰了。
“陛下博闻强记,是知道安史之乱的。”
“盛唐之盛是玄宗,败也是玄宗。”
“老臣请陛下谨记,万勿学唐玄宗,将权柄付于佞臣杨国忠之手。”
“如今朝堂上,有年富、项忠、韩雍、耿九畴、白圭、王复之才,可暂时稳定朝堂。”
“但其人年纪都大了。”
“老臣以为,未来稳定中枢的,是刘健、谢迁、李东阳刘大夏之人。”
“您要用好这些人。”
“切忌,不要做唐玄宗,大明是所有人的心血。”
“臣等虽然曾经极力拒绝大明走这条路,但陛下您一意孤行,臣等便奋力前行,为了大明,付出一切。”
“陛下,这里面是所有人的心血啊,陛下,您万万不能毁了,不能毁了!”
李贤嚎啕大哭。
哭着哭着,便没了生息。
朱祁钰慢慢闭上了眼睛,充满了悲伤:“朕听到了,首辅,您的话,朕永远记得。”
听闻李贤断气音讯,外面哭声大作。
李璋也跪伏在地,嚎啕大哭。
“你父亲,是朕的肱骨,是大明的贤臣,是大明的英雄。”
“但天妒英才啊。”
“为什么那些碌碌无为的人,却能活着呢?朕的肱骨,为什么都要离朕而去了呢?”
朱祁钰声音悲戚:“李璋,你要做一个像你父亲一样的人,这是朕对你的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