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冷还未及回答,就听边上一人笑言,“这苍屏伯,不会是嫌弃陛下给的官职太低了吧!”
虽是笑着说的,可言语中恶意满满。
晁冷微微抬起眼角,看了下说话那人。
五十岁左右,须发半白,穿深绯色官服。
好,小爷记住你了!
晁冷心中虽然愤怒,却不卑不亢地朗声道:“这位先生此言差矣,侍奉之位虽低,岂低的过【赞政】?”
不知这人的身份,她只能称呼其为“先生”,也算是对其礼敬了。
她其实想骂人,但她此刻不能在礼仪称呼上让人抓住把柄。
毕竟这些人年纪比她大,官位比她高,随便一个无礼不敬的帽子扣下来,她都没办法反驳。
她刚才这句话的意思是,她在苍屏郡连不入流的杂吏【赞政】都干了,又怎么会嫌弃门下省侍奉?
这话足以说明他的话不成立。
陈中平也冷哼一声,“蔡公此言确实不当,我家小九岂是贪图权位之人,莫要以己度人!”
听陈中平称呼对方为蔡公,晁冷就明白了,这是蔡家人,不一个阵营的。
她大致了解过,穿绯色官服,至少四品以上,蔡家四品以上的,应该是兵部的蔡荆。
蔡荆啊蔡荆,咱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被叔侄俩反驳,蔡荆面子就有些难看,尤其是陈中平最后一句“莫要以己度人”,是极为不客气了。
他正在思索该怎么反击好,就在此时,又有一人发问:“若不是嫌弃官职低,苍屏伯何以拒绝陛下的一番爱才之心?”
这人不仅为蔡荆解了围,还把她说成辜负皇帝心意的人。
他这是当皇帝面给她上眼药啊!
果然,这京城的水很深,她这还没进入朝堂呢,他们就开始攻击她了。
陈中平再次冷眸相对,问说话的人,“徐侍郎何意?!”
徐侍郎?晁冷在脑中思索一遍。
陈中序跟她说过,户部侍郎徐右成,是郑家的人。
这些人可真讨厌啊!
皇帝眸色深深,听众人你来我往,既没有制止也没有发话,而是饶有兴味地看着晁冷。
他发现这少年,也明白这些人对他有恶意,却偏偏一点害怕的意思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