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他,这河间上上下下,似乎都淳朴过了头。
却还有让他警惕的…
“张大人…”
段宏拨着那被折断的花枝,突然问,“那日祭台献舞的女子,是何来路?”
张太守自觉的确有些粗枝大叶不拘小节,却不是真的傻,这位年轻有为的段大人对自己的态度转变的时候,正好是缇萦出现的时候。
尤其是陛下执意召见后,这位段大人就开始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了。
源头在赵家那丫头身上,可是原因是为何嘞?
“那位…”
张太守搞不明白,只能审慎回答,“那位是郡太学赵大人家的女儿,是正经良家女子,”
被他逼问了一转,连登户籍的文书都没这般详细的,倒像是在查探什么危险的敌人,张太守出言解释。
“那孩子也算是下官看着长大的,大人尽可以放心…”
放心…
正是因为查不出任何疑点,段宏才担心。
他从未见过陛下那般专注而热烈的神情,那高台上的女子出现的那一刻,连他自己都一瞬间的迷失,更遑论陛下…
他能为飘渺的神女一意孤行去往未知而凶险的海外,如何会放弃眼前近在咫尺的“神迹”。
若是这女子去了长安…
子夫该如何自处?
段宏指尖稍稍用力,掐断了还未绽放的花苞,张太守眼睁睁看着爱花被摧残,敢怒不敢言。
这段大人,怎么比陛下还难以相处呢…
好歹陛下体恤臣下,给他留了几朵花苞,段大人却狠心地连花苞也不放过…
………
因为母亲格外重视,所以缇萦对自己及笄之后的日子是有过畅想的,本以为和及笄前会有所不同,毕竟长大成人,也该和以前的日子有所区分。
却不曾想,一成不变。
在河间过了安宁又愉悦的十五年,缇萦对自己的生活十分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