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鄞有种被看穿的不适,避开她的服侍,“不劳烦赵姑娘。”
只接过药碗,一口饮尽,苦涩的药汁从喉道滑落,他轻皱眉之际,一杯温水及时送到了眼前。
瑟瑟细心地递上温水,看他虽是迟疑着,最终还是饮尽,她眼中闪过笑意,想起大夫的话,又有些担忧。
“大夫说殿下受伤较重,缺失了部分记忆。。。”
缺失了部分记忆。
李承鄞眼神一凝,梳理着自己的现存的记忆,只唯独丹蚩战场上发生了什么,他如何受的伤,这些他都毫无印象。
裴照必然知晓。
可。。。
瑟瑟轻声宽慰,“不过殿下放心,大夫说外伤好好休养,只需半月便可痊愈。”
她提起此事时目若朗星,眼明正似琉璃瓶,似乎很是高兴,李承鄞指尖微顿,刚想开口,又听到女子柔声补充。
知道他想问什么一般。
“裴将军尚在丹蚩打扫战场,过不久便会归来,如今已经接近安护府,很快便能入城了。”
瑟瑟递过帕子静静地等待他净手,语气轻微,“殿下刚醒来需要静养,瑟瑟便不打扰了。”
李承鄞垂眸,“多谢。”
瑟瑟浅笑着轻声告辞,李承鄞抬眸,视线追随着她,车门再次关闭,轻缓又温和,一如她来时那般,润物细无声。
狭小的空间内再次只剩下独身一人,李承鄞目光逐渐深沉。
她仿佛知晓自己在想什么。
那种心思全被看穿的不适再度泛了上来,他本来该有些躁意和警惕,可在对上她波光潋滟的水眸时,却莫名提不起反感。
她没有恶意。
且她清晰地向自己表明了这一点。
似乎真的是让他静养一般,之后她除了服药的时间之外,再不出现,倒是赵敬禹来了几趟。
李承鄞以礼相待,将赵敬禹的轻视和疏离看在了眼中,却并不恼。
如今的他,还不足以让这些朝堂上的老油条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