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他为这份突如其来的温暖而感到欣喜;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这种关心似乎有些不寻常,毕竟两人的年龄差距摆在那里。
刘璟定了定神,拱手作揖,然后深深地躬身一拜,诚挚地说道:“多谢大王的教诲,微臣对大王的恩德感激涕零,定当铭记于心,不敢有丝毫忘怀。”
朱樉看着刘璟,注意到他脸上那奇怪的表情,心中暗叹一声。他知道,要改变一个人的性格并非易事,但好在自己还有能力去影响刘璟未来的命运。
朱樉稍稍沉默了一下,然后端起茶盏,轻抿一口香茗,继续说道:“如果说孟端这个功臣只是老头子用来敲打朝臣的工具,那么这个沈万三就显得有些不那么简单了……”
刘璟静静地聆听着,他发现,这是他来到这里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从秦王的脸上看到了些许为难的神色。
刘璟满脸狐疑地追问:“沈万三难道不应该是大王生意上的合伙人吗?按理说大王对他这个人非常了解才对。”
朱樉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回答道:“我与沈万三不过是有过一面之缘罢了,彼此之间仅仅是纯粹的商业合作关系而已。”
话刚落音,朱樉突然沉默下来,他的两道剑眉紧紧地皱在一起,仿佛心中有什么事情让他颇为纠结。
然而,仅仅片刻之后,他的眉头又缓缓舒展开来,似乎想通了什么。
朱樉凝视着刘璟,继续说道:“你不妨仔细琢磨一下,沈万三不过是一个商人之子,单靠他的岳父陆道源,就有如此胆量与张士诚、我父皇,甚至是元廷这样的势力做生意,而且还能将生意做得如此之大,遍布天下。”
朱樉稍稍顿了一下,给刘璟留了些许思考的时间,然后接着说:“你想想看,若说这沈万三背后没有其他的依仗,这可能吗?”
刘璟听了秦王这番话,不禁陷入沉思。
他越想越觉得其中有蹊跷,因为陆家虽然是江南地区的巨富,但在元末那个乱世之中,沈万三能够崛起并与各路枭雄合作,这其中的难度可想而知。
像张士诚、朱元璋这样的乱世枭雄,沈家也好,陆家也罢,在他们的眼里不过是一只待宰的肥羊而已。
即使张士诚信守承诺,可是当今皇上呢?
要知道,那可是连自己颁发下去的丹书铁卷都可以翻脸不认账的主啊!
开国功臣朱亮祖还没有来得及拿出那所谓的“免死金牌”,就被皇帝下旨押赴西市口刑场,腰斩弃市了。
如此一来,谁还能保证沈万三这只肥羊不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呢?
想到这里,刘璟不禁眉头微皱,沉思片刻后回答道:“大王所言极是,当年,沈万三的确为张士诚赚取了大量的钱财。
然而,在张贼覆灭之后,圣上却做出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决定——他竟然极其罕见地没有追究沈家的附逆之罪。”
刘璟顿了顿,接着说道:“不仅如此,圣上还只是让沈万三捐出一半家产,用于修建如今的金陵城。
这实在是太反常了!以圣上的性格,他怎么可能会放过这样一个富可敌国的商人呢?”
朱樉微微颔首,表示同意,然后缓缓说道:“这件事情确实有些奇怪,不合常理之处甚多。
以前,我一直认为是老头子想要保住沈家这棵能带来巨额财富的摇钱树,所以才不愿意采取杀鸡取卵的做法。”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然而,当我今天看到这几件东西时,心中却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仿佛冥冥之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引导着我,让我不由自主地去追查某件事情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