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朱樉却对他的这番话不以为意,只见他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一个人说的鬼话再多,也不过是过眼云烟,不必太过在意。
可若是连自己都把这些鬼话当真了,那可就是自欺欺人咯!”
朱樉的这句话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敲在了沈万三的心上。
跪在地上的他,身躯猛地一颤,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
他的头埋得更低了,几乎要贴到地面上,似乎想要将自己隐藏起来,不让人看到他此刻的窘迫和难堪。
秦王显然早已看穿了沈万三的内心想法,他知道沈万三并非真的不敢再有其他奢望,而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一个能够让他获得更大利益的机会。
这种待价而沽的心态,在朱樉看来,不过是一种可笑的自欺欺人罢了。
还没等沈万三开口回应,朱樉便像抽丝剥茧一般,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你们沈家原本可是浙江南浔的大地主啊!
不过自从你沈万三发迹之后,居然毫不犹豫地变卖了祖产,然后举家迁往苏州的周庄。”
说到这里,朱樉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观察沈万三的反应,但见他毫无表情,便继续说道:“到了周庄后,你可真是运气爆棚啊!
竟然结识了江南地区的巨富陆家。这陆家的家主陆德源对你这个年轻人那叫一个赏识有加啊!
不仅如此,他还把自己的宝贝女儿陆氏嫁给了你,这可真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啊!”
朱樉越说越兴奋,语速也越来越快:“有了这么个厉害的老丈人,你沈万三可真是如鱼得水啊!
不仅顺理成章地继承了陆家在京杭大运河上的所有生意,甚至连你那岳丈大人都把所有的家产都留给了你这个女婿。
这还不算完呢,你这小子还挺有头脑的,居然懂得借用陆家跟漕帮的关系,把原本的木材生意一下子就改成了利润更高的丝绸生意……”
朱樉的话匣子一旦打开,就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滔滔不绝:“随着你的生意越做越大,你这贪心的家伙居然还不知足,竟然不惜花费重金去贿赂张士诚的兄弟张士德和张士信。
瞧瞧你这手段,可真是够厉害的啊!而且你还在私底下跟张家兄弟以异姓兄弟相称,这关系可真是够亲近的啊!”
最后,朱樉提高了音量,总结道:“有了张士诚的支持,你沈万三在江南水乡之地,可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啊!
不仅成功地垄断了整个江南的丝绸和茶叶贸易,就连那些东南的世家大族,都得对你这个商人毕恭毕敬,仰仗你的鼻息呢!”
“不得不承认,在经营之道上,你确实天赋异禀啊!”
朱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叹和赞赏,仿佛对眼前之人的商业才能深感钦佩。
然而,沈万三的脸色却在这赞美声中变得惨白如纸,他的心跳陡然加快,额头上甚至渗出了一层细汗。
因为他知道,接下来的话,恐怕会让他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果然,只听秦王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你通过笼络江西籍的官员,又将景德镇的瓷器生意拓展到了海外贸易,甚至贩卖到了南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