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运河弊端中漕军的遭遇一样,辽东官员常期以纰薄短窄的罪名,责令转运之人赔偿,以此破家者众。
由于辽东军官勒索山东转运船只,在山东官员的提议下,棉布交接程序被改在山东进行。
辽东派员前往山东查验棉布数量质量,合格后再装船启运,“勒取登州府解户布、钞等物”的辽东军官也受到降职处罚。
问题看似得到解决,但新情况又随之出现。
货物交接改在山东进行后,占有地利的山东官员又开始徇私克扣,以次充好。
但由于辽东派往山东交接货物的是辽海东宁分守道和分巡道下属官员,在职务上归山东布政司和按察司管辖,所以也很难对货物的质量和数量提出异议。
最后,勒索一方由辽东官员变成山东官员,其实问题还是没有得到解决。
为保证辽东军士的权益,辽东总兵官请求将交货地点仍改回辽东,这些利益冲突与矛盾直接影响了山东方面运送布花的积极性,因此对海运事务产生懈怠甚至抵触情绪。
毕竟没有利益,还要承担海运风险,最终在内阁协调下调整为山东布花从山海关陆路而非登辽海道运往辽东,当然最后到底有多少就不得而知,要知道此时大明朝的财政中许多已经由实物改为折色,也就是以银钱代替实物。
自此,辽船海运完全废弃,各卫海船多年久失修,海道非必要不开成为惯例。
“殿下私下里和你商议过那事儿吗?”
魏广德看着殷士谵点头,忽然凑过去小声问道。
“何事?”
殷士谵不解,不知道魏广德说的是什么事儿。
“就是将辽东分守道和分巡道改为布政使司和按察使司啊,抬升辽东行政等级为行省。”
魏广德直接说道。
只有让辽东彻底和山东分割,才有可能让两地之间重新建立起健康的贸易往来。
开玩笑,一个天下,两地就因为利益就几乎彻底断绝联系,实在可笑。
对于山东官员来说,自己居然不能从下属那里占到便宜,实在可恶,自然要打击报复。
但其实,国内两京十三省又有谁会因此阻断交通?
在魏广德看来,只要能抬升辽东地区的行政等级,让它变成大明的第十四个省,山东官员才会正视此事,由因想占便宜而不得的报复情绪中走出来,支持恢复两地贸易。
到那时,谁还会认为这是什么海运的事儿,都是帝国内部行省之间的交通。
其实,只要山东和辽东不是心有间隙,哪里会有河道衙门兴风作浪的机会。
殷士谵听到魏广德这么说,微微愣了愣,随即就明白过来,那事儿是魏广德提出来。
“怪不得。”
殷士谵伸手点点魏广德道:“我还在纳闷,殿下怎么会忽有此想法,原来是你的缘故。”
“呵呵,当初就是突发奇想,要知道,辽东行政归于山东那是早年间的事儿,现在辽东已经不是过去地旷人稀的局面,早就可以独立出来了。”
魏广德笑着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