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观虽旧但清雅,地面铺了古旧的青砖,路两边种着高大苍老的银杏树,足足有成人手臂合抱那么粗,前面殿堂有供道家老祖塑像,香气袅袅,环绕其间。
虽有不少宦海中人暗中烧香拜佛拜教,但他极少来这种地方。
他不信鬼神,只信自己。
现在信沈天予。
原本暖意融融,此时不知为何有了肃杀之气,元伯君想去抓沈天予的手,又觉得不妥,会被这小子笑话一辈子的。
他挺直肩背,摆出伟岸之姿。
沈天予带他朝一间殿旁一间静室走去。
来到静室前,他抬手轻敲房门,说:“茅君真人,我们进去了?”
一分钟后,门忽地打开。
沈天予和元伯君一前一后进屋。
静室蒲团上盘腿坐了一人,身形清瘦着灰袍,灰白头发束在头顶,长脸削瘦,双目阖着,右手臂搭一拂尘,一派仙风道骨赫然映入眼帘。
元伯君平时以不怒自威为傲,此时却莫名嫌自己身上官气太重。
静室内无人招呼他们。
那位被称为茅君真人的并不睁眼,仍阖目不语。
放在平时,被人这般怠慢,元伯君早就心生不悦了,此时不知为何,却平心静气。
他暗道,可能这山中风景和别处不同,让他发不起火来。
沈天予启唇,“晚辈肯请茅君真人下山,拯救苍生。”
那茅君真人这才缓缓睁开眼睛,虽笑,眼神却冷,“救苍生?怕是为稳固你们元家之权吧?”
沈天予道:“上权稳定,百姓才能安乐,区别不大。”
茅君真人不答,只将右手臂间拂尘轻轻一拂。
静室后暗门开,徐徐走出一个道姑妆扮的年轻女孩。
那女孩容貌清秀,一双眼睛十分灵动。
沈天予侧眸观她一眼,便知这人修为不差。
茅君真人雄浑声线沉沉说:“我身体确实抱恙,不便下山,这是我小孙女,亦是我的关门弟子,让她随你们下山吧。”
元伯君见那小道姑年纪轻轻,模样清秀,不像太能打的人,心中不由得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