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阳低下眼。
他看雪也没了兴致,爬回上铺继续织给辛禾雪的生日礼物,却不知道怎么的,分明眼睛看着好好的,手却不听使唤,长长的棒针扎了手指一下。
路阳捻着指头把血滴挤出来的时候,心跳漏了一拍,突然间心头惶惶生出不好的预感。
他拿出手机摁到电话簿,拨过去。
接电话……
接电话啊……
辛禾雪……
他焦灼地攥住手机。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嘟嘟……”
“滴!滴!”
鸣笛声响彻在马路上,初雪的天地都是阴浓浓的色泽,路阳坐在出租车后排,听见司机捶了一下方向盘,前方的车流依旧堵塞,停滞不前。
旁边并排的司机降下车窗,凑向这边道:“听说前面那个路口撞车了,得有段时间处理呢。”
出租车司机抬眼看车内后视镜,瞄了一眼乘客的神色,“小伙子,你着急不?反正离三院也就几百米了……”
他话还没说完,手里被塞了一张钞票,车门已然拉开又重重“嘭”地甩上。
司机从车窗探出头去,望尘莫及,“小伙子,还没给你找零呢!”
………
路阳赶到的时候,林鸥飞已经在手术室外了。
他抬头看向亮起的“手术中”,双膝一软,险些直直跪下去,堪堪坐到等候席的椅子上,用力地搓了搓脑袋,撇过头,“怎么回事?”
林鸥飞脸色阴郁得瘆人,来回地彷徨,“不清楚。他当时去上下午第一节选修课,路上突然就病发了,是他们班的人通知我的。”
路阳赤红着眼,“可是他去年体检的报告显示还好好的!”
这种事哪说得准……
路阳是见过当初辛禾雪心脏病发的,他有时候梦到小时候的场景都会噩梦惊醒。
“通知同光哥了吗?”
他看向林鸥飞。
林鸥飞点头。
路阳泄气地坐在长椅上,双手重重按住头,背弓起来,胸腔里挤压出痛苦的呼喊,“啊……”
………
这次病发,辛禾雪此前也没有一点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