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解,不清楚,不明白。
辛禾雪头发翘翘的坐起来,打开衣柜,身上的睡衣一剥换成校服,手臂曲展伸进外套长袖里,再捏着拉链“唰”的一声利落拉起来,对镜子整理好领口,梳理头发。
手再揣进外套口袋中,碰到了昨天没有撕掉的和好券。
一天而已,彩绘笔的画面突然变得扎眼,初三到高二,时间好像也没过去多久,友情就突然成了变味的糖果。
捏了一会儿,辛禾雪还是没把它撕掉。
胸腔微微地叹息。
他有发烧的尾巴没好全,鼻子不舒服,仍然有点感冒。
但是辛芝英这段时间很忙,加班很晚才回来,等到上床休息已经是半夜了,姨父又是早早出车,家里就不给他做早餐了。
辛禾雪起床的时候姨妈还在睡,所以他轻手轻脚洗漱完,背起书包,拿上辛芝英压在餐桌蓝花玻璃杯下的早餐钱,便轻声关上家门。
因为鼻子敏感,避免再次吹风受凉,他今天戴了一个白色口罩。
外套里面的夏季校服领口扣上了所有的纽扣,脖颈白皙。迎着阳光普照,那双眼睫又长又密,因为口罩遮住了下半张脸,左眼眼尾的一颗小痣就尤为瞩目起来。
平白叫人意惹情牵。
辛禾雪在走廊等了一下林鸥飞。
林鸥飞从家里出来,拿过辛禾雪的书包,往里塞了盒牛奶,“走吧。”
下楼的时候,路阳已经在等他们了。
辛禾雪说自己还没吃早餐。
他原是想自己骑自行车去的,顺路在早餐街买东西,路阳直接把一袋热乎乎的小笼包跟豆浆一起塞到他手上,又拍了拍后座,理由充分:“你感冒还没好,坐我后座,我不就正好给你挡风了?”
林鸥飞从遮阳棚底下推着自行车过来,平静地看向他。
辛禾雪站在原地,微微抿起唇。
去坐林鸥飞后座的念头才起,被辛禾雪自己掐灭了。
因为这样一选择,就好像他要和路阳避嫌一样。
明明是路阳心里头有鬼,对着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也能没羞耻地说喜欢,惊骇程度简直堪比玩了十几年的小熊玩偶突然长出了不可描述之物。
辛禾雪心里没鬼,凭什么让他避着他?
吸管一下子扎破塑料膜,阳光里夹着一声脆响。
他干脆地坐上路阳的后座,啜了一口豆浆,驱赶专属小狗车,“驾。”
作者有话说:
*引用自《仲夏夜之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