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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张，和他现在这具身体一模一样的脸。

“你终于来了，我的黑暗面分身。”

这是不可能在梵玖脸上出现的表情，梵玖是恶劣的，冷漠的，而这位神明，是悲悯众生，目空一切的。

而这截然不同的两人，拥有一张一模一样的脸，犹如黑与白，天使与恶魔。

“你是谁？”

“我是你，你是我。”神明并没有睁开双眼，他缓缓朝梵玖伸出了手，苍白的手流转着圣洁的金光:“过来吧，让我们变得完整。”

“你是光明之主……”

在这个世界背景里，被光明所喜爱的，显然只有那位陷入沉睡还未苏醒的光明之主，符合对方的身份。

“该苏醒了，光明之主。”

随着这道声音的落下，梵玖已经感受不到黑暗的存在，他的灵魂逐渐从躯体剥离，仿佛被包裹在温暖的光团之中，记忆在层层呓语中重新唤醒。

御座上，金发神明眼睫微动，缓缓睁开眼眸。

金色的瞳孔。

纯净无垢的瞳色，好似最极致的光。

光明之力亲昵地触碰着神灵，他们全部在传递着他们的喜悦。

吾神，您终于醒了。

……

而此时，巫神坐在床边，收回了延伸而出的黑色神念，他支着脑袋，另一只手轻轻摩挲着少年额头上已经成形的黑色印记，仿佛在触摸最为喜爱的作品。

他在等待着已经完全沦为自己所有物的，漂亮小观众的苏醒。

终于，他看到少年睁开了眼睛。

那双漂亮到让当初的木偶师第一眼看见就生起收藏欲的眼睛此刻变得空洞无神，他的面容流露出曾让木偶师满意的钦慕来。

巫的笑容凝聚在了脸上。

苏醒过来的小观众，犹如一个最为完美的木偶。

他很温顺，也很听话，这原本是巫所要达成的目的，本该是巫应该满意的一切，然而，巫此刻却是生出了几分不知所措。

这不该出现在一个无所不能，不将任何人与物放在眼里的黑暗之主身上。

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敏锐地发现了“梵玖”的不对劲。

他挑起了少年的下巴，少年乖乖地任由他摆弄，哪怕被捏疼，也没有任何反应。

这是一只真正的，没有了意识的木偶。

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木偶师望入了那双失去了高光的眼睛，他没有嗅到那抹美味灵魂的味道。

事实也的确如此，他用黑色的神念一寸一寸，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地搜寻着，却没能找到那抹灵魂的踪迹。

这一切，仿佛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