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奇怪,寇松其实自己身上有更多的伤,他早习惯了,过去也没觉得有什么,干活嘛,那肯定多多少少会留一点伤了。
他以前不觉得有什么,直到它出现在江逢秋手上时,他突然就不能忍受了。
偏偏那会儿江逢秋又不知道在做什么梦,抿了抿唇,说着含含糊糊的梦话,像在和谁对话一样:“这次…这次我…真的…尽力了…”
江逢秋的声音很轻,语气特别委屈,紧紧闭着的眼角滑下两行清泪。
那一刻,寇松只感觉的心脏处像是被一双无形大手给用力捏住,呼吸都困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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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江逢秋还没睁眼就感受到了自己小腿处的异样,半眯着眼睛看到寇松在一边给他按揉。
“你干啥呢?”
江逢秋刚睡醒,声音有些黏糊。“吓我一跳…”
寇松一副很心疼他的样子,而江逢秋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自己的腿上那一个又一个的红点。
是昨天被稻田里的水蛭咬的。
水蛭在吸血时会释放一些麻醉的液体,因此被咬了是不怎么疼的,也因为不疼,一时也不会发现。
江逢秋是因为皮肤白,小腿上那几个伤口才会如此明显。其实这不算什么大事,随便在村里找一个大人或者小孩,撩起他们的裤腿,都能看到差不多的印子。
“哎呀,你腿上不是更多嘛。”
江逢秋不在意的抽回脚,看着上面涂好的药,沉默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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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辈子农忙之际,寇松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儿,最忙碌的时候几乎要在田里泡上一整天,那会儿他腿上密密麻麻的伤才叫吓人呢,几乎都看不到本来的皮肤了。
太阳特别大的时候,寇松需要顶着炎炎烈日晒很久,有时还会晒伤。
但彼时的江逢秋好像没有关心过,也没心疼过他,只是一味的抱怨他怎么又回这么晚,怎么又迟了,说自己好饿好饿……
“不一样,”寇松有些闷闷的开口,他将江逢秋缩回去的腿又给抓了过去,手下动作轻柔的将调好的药继续涂抹,又用指腹揉开。
“今天你的腿不要下水田了…”
“可是…”
“没有可是。”
平时在江逢秋面前特别好说话的寇松那会子倒是变得难得强势了起来,他两言两语就定好了。
“就这样说定了,等会儿我就去和队长说,这一季的秧苗快插完了,也不差你这一个人…”
江逢秋小腿的皮肤上清晰的传来寇松手指的体温,也不知是因为伤口,还是因为寇松的动作…
他莫名觉得有些痒痒的,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一点点从腿部蔓延。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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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寇松去和队长说了点啥。总之江逢秋那天的活儿的确从较累的插秧变成了比较清闲的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