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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在答应和司谦在一起时,裴君泽就说过为了克服他的心理障碍,固定每周看一次心理医生,每次一个小时。
后来因为一些变故,又变成和司谦一起去看心理医生,两人每两周去一次,每次还是一个小时的心理疏导。
不知是因为心理辅导有了效果还是因为和司谦的感情愈发好的缘故,后来不知不觉中,裴君泽发现自己去咨询的频率一次次降低。
从一开始的一周一次到两周一次,又三周一次、一月一次,最后两个月没去,但裴君泽并不觉得有什么不适。
他自我评估了一下,决定停止辅导。在最后一次见心理医生的那天下雨,裴君泽唇角带着一丝丝笑容:“我感觉我已经好了,我已经不会再排斥他的亲近了…”
“那很好啊,说明您终于可以分清楚虚幻和现实的区别了。”
给裴君泽进行心理辅导的医生欣慰地笑了笑,“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您现在的状态可比那时候好多了…”
裴君泽对此不置可否。
老实说,其实在很多次心里辅导里,他都并没有对心理医生说过实话。他告诉医生的那些,都是他愿意说出来的,那些不愿意的说的,是怎么也不会说出口的。
在和司谦错过的上辈子,裴君泽也为自己找过心理医生,但没什么用。他只是和那个医生对坐着,无论对方说什么,他都不搭话。
这辈子倒是尝试说了一部分。
算是有效果吧?以前的裴君泽一提到司谦,表情和肢体都充满抗拒,但现在再提到时,会不自觉抿着唇,露出一个浅淡的笑:
“他太黏我了。”
记得同样一句话,以前的裴君泽也说过一模一样的,不过那时的他是排斥和厌恶,现在则带一点点无可奈何。
面容俊朗的青年看向医生叹了口气:“我感觉司谦的辅导没什么效果,每次回去他比平时还要黏我。你知道吗?他离开我太久,甚至睡不着觉,现在这点依旧没什么改善…”
这话不像抱怨,
他似乎……还很受用?
医生叹了口气,将手里的资料推给对面:“裴先生,这正是我今天想要和你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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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君泽的治疗无论有没有真的好,最起码从表面上看,他的结果比较好的,而司谦的…他的表面上都不怎么好。
哪怕他是真的很听裴君泽的话,每次也都很配合医生,让回答什么就回答什么,但……就是没效果。
给裴君泽问话的医生用内线座机打了一个电话。没一会儿,门口传来敲门声,在得到许可以后,对方才从外面走了出来。
那是本应该在对司谦进行心理疏导的医生,他对裴君泽摇了摇头:
“您的爱人太固执了,我尝试过引导他建立一些别的兴趣,借此来转移他对您过于强烈的注意力,但还是失败了。”
医生顿了顿:“无论我和他聊各种话题,他都兴致缺缺,最后发现只有在涉及到裴先生的相关话题时,他才会提起兴趣…”
裴君泽:“……”
“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毫无疑问,他非常非常喜欢你,并且极度担心你会离开他。司先生几乎是将全部的情感都投掷到了您的身上…”医生顿了顿,“但这很危险的…”
那天裴君泽沉默了一会儿,并没有给出回答,他也无法给出回答,他要怎么告诉医生他们之前发生的一切呢?
他还以为司谦已经好了些,以为他没那么担惊受怕了,而现在医生明确告诉他,不是的,他还是很怕,只不过这种“害怕”的情绪被隐藏住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