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黑色犬耳朝后猛地一倒,埋进卷发中,久久没有回弹。
周乐鞍把纸调转方向,拍在玻璃窗上,指尖“咔哒咔哒”点了两下,“只能上中心小学,但需要通过入学考试,离正式开学还有一个月,记得提前报名。”
犬耳正在以极缓慢的速度回归原位,偷偷摸摸,遮遮掩掩,实则周乐鞍连外廓的附耳都看了个一清二楚。
粉色的,扁扁的,刚好能把手指头戳进去。
“谢谢夫人。”
苍耳接过纸条,折好,重新塞回口袋,关心道:“夫人今天涂药了吗?”
周乐鞍似乎在神游,看上去有些恍惚。
苍耳以为他不愿意回应,又道:“我昨晚说的,都是真心话。”
周乐鞍回神。
什么真心话大冒险?
“夫人值得更好的,要多为自己考虑,没必要受这种委屈。”
周乐鞍理直气壮道:“那当然。”
能让他受委屈的人,不是已经死了,就是正在去死的路上。
“要再强势一点,才不会被人欺负。”
周乐鞍突然笑了,在第四区,还是头一次有人跟他提这种要求。
他双手往台面上一撑,弯腰贴近,声音从窗缝泄出,“说这么多,是为你昨天越界找的借口吗?”
苍耳望着周乐鞍,良久后移开目光,垂下眼帘,“不是。”
他动了动唇,一字一字,声音清晰:“夫人应该知道为什么,可以不回应,但我的感情不会消失。”
周乐鞍一愣。
他当然知道为什么,但他没想过苍耳会直接承认。
在执政局混了整整十年,他早已习惯分析那些暗藏深意的推拉,也擅长从语焉不详的答复中提取重要信息,乍然间听到如此直白的话,有些不知如何应对。
他慢慢站直,倨傲地抬了抬下巴,鼻腔中发出一声骄矜的轻哼。
“哼。”
苍耳抬眼。
哼,是什么意思?
周乐鞍也不确定自己这一声“哼”意义何在,不像生气,也没什么威慑力,他来不及把手擦干,摆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留下一句“你好好反思反思”,匆匆离开。
苍耳呆站在原地,半晌长长呼了口气。
他并不认为自己这些行为有什么不妥,这不叫犯错,没什么好反思的,该反思的是那个沙袋。
半小时后,严寓拖着一个新电箱来到后院,鬼鬼祟祟凑近了,问:“今早夫人下来过吗?有没有说什么?怎么突然要你加他通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