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被火烧起来的云霞,一直持续到了黄昏降临,才彻底散去。
她们出景区门口时,天已经全黑。
秦悦住在附近的民宿,离开前,两人互相加了微信。
周明希打开高德地图打车,等了10分钟,也没人接单。
身后景区大门已经关闭,她站在保安亭前,百无聊赖玩着手机。
打开朋友圈,秦悦发了一条:“有人陪你发疯,那么就尽兴的去发疯。”
九宫图的照片,其中第一张便是她们坐在高山之顶,被红霞染红的背影。
周明希点了个赞,手机震动,有电话进来。
她看到是邵竞,有一霎时的恍惚感。
也许是独身的生活过于充实又自在,自然而然覆盖了曾经生活的记忆,以至于每次接到邵竞的来电,周明希都会生起一种恍如隔世的陌生感。
说来也奇怪,两个多月之前,他们在炎热的夏夜,听着蝉鸣,捕蝉捉蝉,一个多月前,他们在深夜夜聊,好聚好散,还在领了离婚证后,吃了一顿散伙饭。
可是仅仅过了一个月,邵竞于周明希而言,像平行在她生活之外的另一条平行线。
她接起电话,听到邵竞问:“我的驾驶证在哪里?我记得之前就放在车上的储物柜。”
离婚已经有一个月,他们时不时会联系。
第一次电话来时,周明希看到来电显示的是老公,那时她坐在自己的新家,吹着空调吃着西瓜,刷着短剧,一个人惬意得不像话。
看到还没来得及改的电话备注,周明希赶紧挂了电话,仪式感作祟的她,将老公改为邵竞,最后才满意地拨回去。
她的丈夫,不对,现在应该叫前夫,永远不知道他的东西放在哪里,而她就像一个图书馆管理员一样,永远能准确说出他想要的东西的位置。
当然,她偶然也会找他,比如月初自来水扣费,她因为忘记解绑账号,居然扣了快1000块钱,她打电话问他怎么回事。
“以前是多少钱?”
他问。
“200多。”
周明希叹气:“一定是哪里漏水了。”
后来,他找人检查,才发现厕所管道漏水。
周明希得知这个事儿,让他找时间去水务局退费。
“你绑定你的账号,后面费用就从你那里扣除。”
她说。
“我把钱转给你。”
“这是钱的问题吗?”
“改天吧。”
改天是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