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姿态随意,笑容充满挑衅意味,就像是在说:他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对方也知道,那又如何?
既然他是要塞长官的情人,那他就有资格任性。
恃宠而骄,一朝登高忘乎所以,只能像菟丝子一样攀爬山岩,十分符合那位贵族少爷的期待,难道不是吗?
“我在表达喜好。”夏维扯掉最后一张挂毯,转向女仆长,笑容恶劣,却也该死的迷人,“你会满足我的,毕竟这是卡萨拉大人的吩咐。”
女仆长双手攥紧,指尖扣入掌心,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她的瞳孔微微收缩,里面清晰映出夏维的影子。视线冰冷刺骨,残虐暴力,像某种爬行动物。
“是的,我当然会。”她昂起下巴,迈步走向房门,与夏维擦身而过时,似在提醒,又似在威胁,“年轻人,你最好祈祷少爷的喜爱能维持更多时日。”
“我会的。”夏维微笑回应。
女仆长抿紧嘴唇,终究没再多言。
夏维却主动叫住她,提出另一个要求:“安娜,我希望她留在这里。在卡萨拉大人召唤我之前,我希望她能陪伴我。”
“你在得寸进尺。”女仆长倏地转过头,表情阴冷。
“不,我认为这是合理要求。”夏维坚持主张,寸步不让。
两人短暂对峙,在女仆和侍从惊骇的目光中,女仆长冷笑一声:“很好,你会得偿所愿。”
话落,她迈步走出房门。
正如夏维所言,卡萨拉少爷的情人有任性的资格。
没有少爷的命令,她不能惩戒他,不能鞭笞他,不能以教训仆人和奴隶的手段驯服他。
那么,就随他任性好了。
女仆长停在门外,吩咐左右:“遵照他的要求,替换房间中的一切。”
女仆和侍从匆忙低头,衣领已经被冷汗浸湿。
安娜的表现还算镇定。
她不确定夏维的真实意图,但不会给对方拆台,而是会主动配合。在女仆长离开后,她无视女仆们刺人的视线,高高抬起下巴,趾高气扬地走进室内。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她没有学过这句话,却能展现得淋漓尽致。
侍从们移走地上的毯子,重新将家具归位。
侍女们在房间内来来回回,摆设新的装饰品,行动间尽可能放轻手脚,如同在表演一场默剧。
夏维坐在唯一没有变化的四柱床上,左腿踏在床边,右腿自然垂落。他双臂交叠压着膝盖,半张脸藏在手臂后,只露出挺直的鼻梁和漆黑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