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么苦了,秋白哥哥还对我这么好,我果然应该为他肝脑涂地五马分尸!
“其实我回来的次数不多。”方秋白没等他发问,主动解释,“从有
(buduxs)?()记忆开始,
应该是五岁吧,
我第一次跟着我爸回来。”
“我现在的奶奶是我亲奶奶去世后我爷爷再婚的,我爸现在的这些兄弟姐妹都是同父异母的,所以关系不亲近,而且早些年也是因为和爷爷闹了矛盾才一个人出来打拼,做出些起色的时候遇见了我妈妈,不过我妈妈家里条件比较好,帮衬了爸爸很多。我爸爸说不在乎儿子跟谁姓,我就随我妈妈姓了。”
“但是这个举动对我爷爷家来说是不能原谅的,但另一方面又算是我爸高攀我妈,所以谁都不敢当面有异议。”
“爷爷的这些子女就撺掇说我爸爸是家里的大哥,得帮衬着家里,虽然我妈也觉得这些人很势利,但那毕竟是我爸爸的父亲,她还是劝我爸爸回家来看看的。当着我爸的面,那些亲戚都夸我聪明,说他们教得好,我爸妈对我一直是鼓励式教育,我爸虽然不爽他们,但还是很高兴地跟其他人说我是他的骄傲。”
年幼的方秋白还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在父亲面前会亲亲热热地抱起他的叔叔姑姑们看他的眼神怪怪的,但能够最清晰地感受到隐晦的恶意。
父亲在外和亲友周旋时,爷爷会把他单独叫进屋子里,问他为什么不跟爸爸姓,要跟妈妈姓。
他也不明白,所以懵懂地发出疑问:“为什么不可以呢?”
“你得跟爸爸姓,爷爷才会更喜欢你,不然以后等你有了弟弟,他跟爸爸姓,你就不算爷爷的孙子了。”邵老爷子说。
五岁的方秋白看着那覆着一层阴翳的浑浊眼睛,有些害怕地攥了攥手里的糖果,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
也会有叫不出名字的亲戚偶然路过,在得知他姓甚名谁后,蹲下身来笑眯眯地问他:“你妈妈呢?她怎么不来?她是不是准备怀一个弟弟,不要你了呀?”
“不、不会的,”小方秋白正襟危坐,一板一眼地回答临走前妈妈教过他的话,“妈妈要回另一个爷爷家,所以今年不和我跟爸爸一起来,等以后有机会就会回来。”
“你怎么会有两个爷爷呢?别人都是一个爷爷一个外公,你得跟爸爸姓才对。”
等到第二年妈妈也一起回来时,这些藏在亲切笑容后的问话就又变了样。
“小秋白,你妈妈要给你生弟弟了哦,你爷爷说了,只有姓邵的小孩才能继承他的遗产呢。你分不到了可怎么办呀?”
“等生了弟弟,你爸爸妈妈就不爱你了。”
“怎么办?你要被你弟弟抢走爸爸妈妈了。”
他不要爸爸妈妈被抢走,六岁的方秋白着急地掉下眼泪,只会抽噎地摆手:“不、不会的!我妈妈和爸爸说过,他们最爱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小孩,真有意思!”围绕着他的笑容不断膨胀、变换,像一堵怎么也逃不开的石墙,伸出无数只手逼仄阴冷地向他缠来。
“你们说什么呢?”方英和邵雍从老爷子的屋子里出来,方英走到方秋白身旁蹲下,担忧地抹去方秋白脸上的眼泪。
“跟小秋白开个玩笑,这孩子不禁逗啊。”一个叔叔大笑起来,伸手来捏他的脸,六岁的方秋白僵着身体,紧紧抱住了方英的脖颈,低低地叫了一声“妈妈”。
方英脸上挂着笑,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抱起方秋白站起身:“不好意思,我们家的教育方式不兴
逗小孩,以后也请大家别逗我儿子,他年纪小,不一定听得懂,有什么话跟我说,就让孩子跟孩子玩吧。”(budu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