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行经历过今夜这一遭,本就迟钝,毫无防备之下被桎梏住。靠墙的单人床和体量快要大他半个人的江遂将他困在一隅,完全动弹不得。
然后是一个充满血腥的吻。
江遂的吻霸道强势,撬开云行紧闭的唇齿,不顾他的躲避抗拒,吞噬着甜蜜到令人发狂的味道和气息。
单人床承受不住巨大的冲击,发出吱格的沉闷声响。
江遂只靠自身重量便能让云行逃不掉。胸腔和口腔都被死死压住,痛苦到快要窒息。原来从一个地方逃到另一个地方,还是要遭遇同样的灾难吗?
脑子里闪过宋明之的脸,打在他身上的拳头,卡住他脖子的手,还有现在。
——脑子里一根弦突然就断了。
崩溃来得毫无预兆。
他这些年绷得太紧,好多责任沉甸甸压在身上,要功成名就摆脱困境,要带妈妈走,身边虎狼环伺
,
没有一天是放松过的。
眼泪顺着眼尾肆意往下淌,
落在发间。明明那么多次被临时标记被欺负都没有哭过,却只是因为这人换成了江遂,就哭到喘不上气来。
江遂还伏在他身上,动作停了,然后慢慢撑起上半身,脸上呈现出少见的惊慌失措,像是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别哭,”江遂声音发抖,抬起手去擦云行脸颊上的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净,“云行……”
方才的拉扯太大,云行身上的毛衣皱巴巴窝在身下,衬衣撕开了,袒露的脖子和肩膀上全是红肿。
江遂像是被烫了一下,手拿开,眼睛盯着那些伤,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是新伤,是宋明之留下的。
他心里狠狠骂了一句,自己都他妈干了些什么!
云行用手背盖住眼,紧紧闭着嘴巴,没再出声音,眼泪却依然像是流不尽,很快将身下的床单打湿。
“云行……”
江遂心里像被剜掉一块肉,痛得呼吸打颤,“对不起,对不起,哪里疼……”
云行不看他,还是原来的姿势,推了一把江遂,嘶声说:“你走。”
“你的伤……要处理一下。”江遂从云行身上爬起来,坐在床边,不敢再碰云行,想要做点什么,却一时无从下手。